於果見繞了一個大圈子,越想越複雜,便說:“這本來不是很複雜的問題,是咱們慣於討論各種可能性,把它搞複雜了。但你說得也沒錯,的確各種可能都有,每一種穿越都有失敗的風險,一旦失敗,錢就白花了,而且摞起來,費用就高了,而且還是無用功,費心費力。說白了,就像你說的,是我比較摳,不舍得花錢。”
係統一愣:“那您的意思是……?”
於果堅定地說:“十萬塊,你給我完全複原,我看看這張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勞永逸,畢其功於一役。”
係統先是愕然,隨後大喜:“您現在有了錢,到底就是不一樣,豪氣多了!好的,如您所願。扣除十萬元,還剩下一千一百三十七萬元,積分從28000點增加到30000點。您的評價是:健康、安全、可持續,未來看好。”
於果揶揄道:“你果然也跟銀行一樣唯利是圖,說我豪氣,你現在不也豪氣了?這麼快給我飆升到30000點積分?”
係統回答的時候,於果甚至能想象出,它像一個女人一樣尷尬而又故作豪邁:“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可是很公正的,我的一切都有數字做依據,再精確不過了。您肯花十萬元,我自然給您多一點兒積分。也許這次您掙五十萬,的確是有點太少了,可您的名氣越來越大,將來有的是客戶會踏破您事務所的門檻兒的!”
於果嗬嗬一笑:“承你吉言。”也就在這時,他的手裏突然產生了一張完整的紙張,好在整個小吃街的人都隻顧著吃吃喝喝,沒有誰注意到他手裏怎麼忽然多了張紙。
於果嚼碎了一個香噴噴的大栗子,然後仔細查看這紙張。
看清楚之後,他略感失望,這紙張隻不過是一張宣傳紙加資料表,上麵沒有手寫的字,每個要填寫的地方都是空白。
但是,仍然是非常有價值的。宣傳部分,是喜氣洋洋的大紅色,寫著“心動滋味”婚介公司,那張紙片的最後一個字,就是“心動滋味”四個藝術化大紅字的最後一筆。
最起碼,於果明白,這個人肯定跟這家公司多多少少有關係。隻是,婚介公司雖然都不算大,可旗下掌握的資源卻不可小視,大的婚介公司,和金行、婚紗公司、婚慶公司是一體化的,形成一條極其成熟的產業鏈。就連一般的婚介公司,手裏也最少掌握幾百未婚男女的QQ群。
更別說,膠東本地的婚介所多如牛毛,拋開那些黑婚介,光是在工商注冊過,小有名氣的婚介所就不下五六十家,這還隻是六區內的,要是算上各個縣級市縣城的,那就更不知有多少了。
更何況,這家公司,他是知道的,幾乎可以算是膠東市數得上來的最大的婚介公司之一。
當初雖然他和孟凝是學生時代就開始了的自由戀愛,可孟凝的父母一直看不上他,不斷地聯係婚介所,強行給孟凝介紹對象,甚至參加婚介所舉辦的大型相親會,不去就要以死相逼。
孟凝沒辦法,隻得去參加,可每次都是糊弄父母,絕不接受任何被她吸引的男嘉賓的邀請,孟根生和戴淑芬一肚子氣,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也正因為如此,各方麵都很出眾的孟凝也被幾個算不上流氓,但過於自信的未婚男子近乎騷擾一般地追求,甚至圍追堵截,出言不遜。
於是於果沒辦法,隻能每次都去現場,還跟那些男子打過幾次架,當時他隻是個普通人,身材中等,對方還不止一個人,有時候被打得鼻青臉腫,隻是他即便是普通人,仍舊倔強地拚死反抗,絕不屈服。現在回想起來,時光真是匆匆。時光給了他絕對的強大和寬容,不再弱小且偏激,但卻奪走了他身邊視為生命的人。
大概是又想到了孟凝,因此係統便開口了:“隻要一提到孟凝,您就多愁善感了,在這之前,還是要先把這四個幫凶的資料交給路晨才是。”
於果趕走紛亂的思緒,凝然道:“下午再聯係吧,不差這一會兒。要是兩個小時就查出來了,那也太神奇了,路晨好不容易相信了我的‘超能力者’論調,可不能讓她再起疑心。你先把這張紙存入虛擬空間吧,興許以後指認犯罪嫌疑人的時候,還能用得上。”
於果比一般人多了很多內在和外在的東西,但早在係統出現之前,他就有一樣特征遠勝過常人,而且也並非是係統帶給他的,而是他原本就擁有的,那就是耐性。他下午隨便逛逛商場,不著急給路晨打電話。
商場裏當年很多他買不起的衣服和物品,現在都不在話下了,可他依舊也隻是隨便逛逛。
在這座他最熟悉的故鄉,他自己卻是一個很特殊的陌生麵孔,尤其是膠東市隻是個700萬人口的地級市,能遇到曾經的同學、朋友甚至親戚的幾率很高,可他卻都是麵色淡然地擦肩而過,沒有作聲,神色、呼吸如常。這的確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