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嬌嬌打開門的一瞬間,於果快速移動,閃出了門,隨即緩緩下樓,直到走出小區門十多分鍾,到了北大道,這才從無視狀態中脫離出來,完全和正常人類一樣行走在行色匆匆摩肩接踵的各色人群中。
係統還真不死心,繼續問:“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於果冷冷地回答:“我發現一個問題。過去假如我會傷及無辜的話,還沒等我使用穿越能力,你就製止了,說這不符合遊戲規定,因為根據遊戲的設定,玩家所操控的角色必須是個好人。雖然不見得是完美無瑕的聖人,但最起碼是好人。”
係統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沒錯,難得您還記得。”
於果笑了一聲,說:“但是,事實情況是,你沒有製止。這就讓我隱約明白了遊戲設定裏的細節--不能改變曆史,是必須要做到的,但正在發生的、並且有一定趨勢的曆史,玩家操控的角色是可以迎合的。
“也就是說,謝俊飛和嬌嬌這兩人本來就是想要找到王主任的腐敗證據,借機好好地狠敲一筆巨款,也就是五百萬。他們的目的早就成熟地形成了,並且這想法從萌生到商討,再到變成已經不可扭轉的計劃,其中都沒有任何我的參與。
“換句話說,這全是他們的主意,我沒有刻意地引導,我隻是恰巧在電影院聽到了這一切。所有的所有,我都是在順勢而為,並沒有逆流而上,我不是曆史的桎梏,我隻是加速了推進即將發生的曆史。所以,即便你不滿意,無奈我沒有違反遊戲設定,因此你就無權阻止我使用穿越功能,不是嗎?”
不知為什麼,係統這次可沒有讚美於果對遊戲規則運用得爐火純青出神入化,而是真生氣了,像個女人那樣生氣:“您似乎很得意,是吧?也就是說,您把這遊戲的規矩玩轉得如此靈活臻熟,就可以抹掉一個既定事實--您將兩個無辜卻在作大死的人進一步推向死亡的邊緣,地獄的入口,您的良心真的安嗎?”
於果也沉默了。
大約三十多秒後,於果在夜市上瞎逛,心裏卻陡然間問:“你上一個主人,是個壞人麼?”
係統縱然是於果想象不到的文明人造物,卻也對這個問題猝不及防,驚了一下才回答說:“您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呢?您知道我肯定不會回答。”
於果悠悠地說:“我看得出來,你一直很關心我,隨時希望我能在賺錢的同時保持好人的本真,我很感謝你。但我本來以為你確實已經放心了,但想不到你的不安全感簡直跟一個感情方麵搖搖欲墜的女人似的。
“即便我上次費盡心力,哪怕冒著挨子彈的風險,在山上‘槍擊’數千人,也沒有讓你感到安全。你還是隨時怕我漸漸走向黑暗麵,因此防微杜漸,每時每刻都要提醒我。
“我也知道,一旦玩家操控的主角黑暗化,那主角就會立即徹底消失,比灰飛煙滅更加徹底,關於這個你曾經說過,我記得很清楚。我同時是玩家也是主角,我的生命可隻有一次,不會隨著遊戲重新開始而重新出現。
“但,光是這個理由,好像解釋不了你的敏感。你仿佛是特別怕我走向邪惡,哪怕我是你見過的少數最冷靜的人。那麼,問題來了,我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你上一個主人是個壞人,也許不是一開始就是壞人,但你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黑暗,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所以過於敏感了,不想再讓我重蹈覆轍。”
半晌,於果總結似地問:“是不是這樣?”
係統歎了口氣,說:“您真是人類嗎?您的智慧真的讓我吃驚……”
於果緩緩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雖然在我看來,這對狗男女和韓增是沒辦法比的。但我會全力保證韓增的安全,也會盡量保證這對狗男女的安全。當然,也隻是盡量保證。畢竟將會殺死他們的,是王主任或者仲老四,甚至其實是貪欲過度膨脹而不自知的他們自己。
“你問我良心如何,我隻能告訴你,絕對強大之前,良心還不能洗刷得太清潔。水至清則無魚,既然是以賺錢為目標,就不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純潔無暇的聖人。我能向你保證的,隻有這麼多。接下來,咱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