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看著老方:“老方,你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問問,為什麼這是分水嶺?”
老方森然道:“編吧,你接著編。我看看你能不能編出花來。”
於果對唐均說:“在我拿出這張化驗單之前,我是不方便有這個請求的,但現在不同了,各位看到了他早就知道方潔不是他親生女兒的有力證據,所以,為了避免重蹈韓金匙的覆轍,我希望各位警察同誌,到他身邊去,隨時防止他有什麼暴力危險的動向。
“不要小看這位老爺子,他身子骨硬朗,意誌力也堅強,在絕望中會爆發多大的潛力,我沒辦法提前預判,但請各位考慮到韓金匙設計的那輛裝著定時炸彈裝置的死亡飛車,再來對比一下老方。”
唐均等人都為之色變,麵麵相覷,又都暗暗檢討自身:“早該想到了,老於真的比我們細膩多了。”
他們的確不方便搜身,因為於果還沒講完,老方也沒到了像韓金匙親口承認的地步,因此,鞏帥和另外兩個身手較好,也更結實的幹警,走到老方身旁,將其團團圍住,隨時注意動向。韓增盡管身手也很好,但剛剛康複,因此還是不宜做這種警戒工作。
老方陰惻惻地說:“於果,你別左一個右一個轉移話題,有本事就算編話也編得像樣一點。你就說,在潔潔自殺這件事上,怎麼就是分水嶺了?我以前勸她好好找個對象過安穩日子,之後我也是讓王主任幫忙給她找個對象,難道這樣做有區別嗎?”
於果冷冷地說:“這個問題,有一半我已經回答你了,你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大半輩子過去了,你對人性的把握很到位,因為曆史雖然變化,科技也在變化,人性卻是永恒的,隻有細節的差異。你去找王岸然,就是吃定了他會把方潔介紹給高晃。”
老方哈哈一笑:“照你說,潔潔是高晃的親生女兒,我又知道這個事實,那我就有那麼蠢,把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還給他?養恩大於生恩,你以為我對潔潔的感情不深嗎?我會讓高晃奪走我唯一的乖女嗎?”說罷,泣不成聲。
於果笑道:“不出所料,你又來博取同情了,大家心裏的天平,又會稍微朝你那邊傾斜。你故意這麼說,但卻又不痛罵高晃,顯得不是十分恨他,這一切拿捏得恰到好處,我得誇獎你,真是影帝。
“另一半,我接下來就回答你。你的真正目的,就是讓風流成性的高晃,在不知道方潔是其親生女兒的前提下,因為好色而先和方潔開房,演繹一場天底下最惡心的親生父女亂搞的可悲事實!
“我剛才說了,你要是記性不好,我可以重複一次:你最的人就是高晃和你的妻子方二嬸,你首要報複的,就是他倆這對奸夫淫婦!而方潔,隻是一個犧牲品,你要發揮她的最大價值。”
這話一出,全場都震撼莫名,可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盡管因為此案在人性黑暗麵的發掘上一次次衝擊著道德的底線,但於果說出了這話,案子本身的黑暗成分,又更加濃鬱得難以形容。
這到底是誰的錯?
方二嬸本來已經羞得幾次想到了自殺,可這時候怒火再度燃燒起來,拚命捶打老方,狂叫道:“畜生啊!你這個畜生啊!我當年的確對不起你,可那是一念之差,你要是把我打死,我也無怨無悔!
“可潔潔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處心積慮地要害她?你報複高晃,難道就不能用別的方式,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潔潔?她好歹也被你養了這麼多年,你對她一點兒感情也沒有嗎?你怎麼狠得下心?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老方任其捶打,卻麵不改色,直到路晨和張曉影一左一右,將方二嬸架開,方二嬸還怒罵不休。
看方二嬸的樣子,神智已經有些失常了,這案子之後,她得做一下精神鑒定了。雖然現場很多人同情她,但更多的情緒是鄙夷和不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方二嬸這家破人亡的人生,都是源於其自身當年造的孽,隻是這苦果,也太慘了。
老方怒道:“我怎麼可能這麼幹?再說,潔潔能答應嗎?”
於果針鋒相對地說:“方潔在這之前的二十多年人生裏,一直被方二嬸灌輸著惡俗之極的拜金價值觀,而後,方潔更是做了好幾年的小三。因此,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雖然對性提不起什麼太大興趣,但也並不十分排斥了。
“因為她最寶貴的貞潔,早就丟到曆史的垃圾箱裏了,也不在乎隨時為了利益獻出來。既然高晃想要,那她是很容易就你情我願地答應,你的邪惡念頭,也就很容易實現了。”
老方喝道:“放屁,你就是放屁!就像你說的,高晃既然很尊重很敬畏王岸然,又怎麼敢隨便碰王岸然推薦來的潔潔?這不是自相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