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有些沮喪:“這麼說,大哥,你和他說不上話了……也許勉強說得上話,但是你們畢竟不是好朋友,他不見得能同意……是不是這事兒有錢才能辦成?可……可我沒錢……”
於果卻波瀾不驚地說:“這樣倒是簡單方便了許多。等你爸媽再來看你的時候,你告訴他們,找到周春翔,跟他說一句:‘於果向他問好,請他讓自己的員工不要再為難趙誠家了,方便的話,就請撤訴,不方便的話,就請等著。’”
這話充滿了不容任何置辯和反抗的霸氣,在場眾人都震驚莫名。當然,其他人隻是單純地害怕黑道,對此充滿恐懼,但德子對此理解得更加深刻了,心想:“怪不得闖哥不讓我得罪他……他隨時敢威脅周春翔那樣的社會大哥,看來他真的不一般……”
趙誠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說:“好……好,可是,於大哥,見親屬的話,一個月才能見一次,我是新人,再想見需要等一個月。而且,我也沒有資格申請打電話,隻能通過律師……而我爸媽又請不起律師……”
於果擺擺手指:“委托辯護人,不需要你或者你爸媽請。你以後出去了,多看看工具書,那些文學藝術類的書,可以先緩緩,首先你得學會生存。你畢竟還沒到十八周歲,是未成年人,也就是說,你是法院可以指定律師為其辯護的幾類人之一。
“你讓這個律師告訴你爸媽,請你爸媽去藍色深度集團找副董事長童雅詩。記住,一般來講這需要預約,但是你爸媽隻要說‘姓於的找你’。她就一定會見的。然後,讓你爸媽告訴她,你和我都被關在看守所裏,就足夠了。
“至於威脅周春翔……畢竟那個律師是法院指定的,恐怕通過他的嘴去傳達,他未必肯。所以,隻要童雅詩知道我在哪兒,那一切都解決了。你能聽懂吧?聽懂的話,重複一遍給我聽。”
趙誠如夢初醒,連連點頭,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
於果向後一仰,閉門養神,心裏琢磨著:“好幾天過去了,她們也應該發現我了吧。”他想要離開這裏的話,這些門鎖是攔不住他的,但那樣正好中了仲老三的計,所以他必須合法合理地出去,然後將警方釣魚執法並企圖毆打自己的視頻上交省紀委。
其實,他本來是打算把視頻上傳到網絡上,但這麼做有兩個弊端:一來膠東市還是仲老大的天下,仲老大會利用各種影響力來刪除這些視頻,還會抓捕傳播視頻的人;二來要是傳播到全國的網絡上,那很多人都會注意到自己,假設其中有覺醒會的殺手盯上了自己,可就真不妙了。
繞開市紀委,上交省紀委,這就需要省裏有一個有力的支撐。於果想到了龍家留給自己的那個電話號碼,這就真的派上用場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從這裏出去。
這幾天內,王胖子的判決下來了,便隻得老老實實地出去了,據說是七年有期徒刑。
因為挪用公款的數額太大,而王胖子隻是個小小的會計,其中的內幕不得而知,看他苦笑的樣子,就知道是給人頂雷,人生就是如此,充滿了你明明已經了解,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麵對的無奈。
而新人也如同雨後春筍,一波一波地進來,要麼點頭哈腰,要麼默不作聲,要麼裝得凶悍牛逼,要麼老老實實,當他們發現這個號子極其神奇,壓根就沒有任何酷刑甚至言語上的傷害,都無一例外地驚異萬分,然後把於果當做救世主,大加追捧。
新人們的身材、性格、行業、人品各不相同,犯下的罪過也是千奇百怪,甚至還有精神病被關進來,而且不止一個。人生百態,人間冷暖,就在這小小的號子裏不斷演繹,最多的時候,這裏塞了十二個人。
偶爾有稱霸欲望極其強烈的混子進來,剛咋呼了沒幾下,用不著於果有任何表示,一切就結束了--德子、弗利薩和老鼠精先行撲上去,將其痛打一頓。
於果並不喜歡小軍的本名,喜歡叫他弗利薩,而小軍也特別高興,一臉諂媚,表示自己最喜歡這個外號,勝過爹媽給取的本名。在看守所呆習慣了,於果甚至能適應犯人們的無恥,而不會像在外麵那樣皺眉頭一臉厭惡--因為這裏幾乎沒有底線。
漸漸地,於果也習慣了每天看到新人,他突然體會到了野生動物園裏的動物每次看到新人時的興奮和喜悅,因為他們太寂寞了。
一個星期就這麼過去了,於果心想:“我以前也曾有過嫌太吵而關掉手機玩失蹤的時候,她們大概以為我又一個人出去散心了,而且她們也想不到,憑我的本事,會被人算計,甚至就這麼進了看守所。看來,我得自己想辦法出去了。”
他要去找童雅詩,找自己最信任的女人。
這天夜裏,他趁著所有人都睡熟了,也沒起身,直接在床鋪上對係統說:“我要前往童雅詩一分鍾以前所在的地方,但請你隻把我這個人傳送過去,當然,要連帶衣服和鞋子。但是,手銬腳鐐就不必了,隻要我回來的時候,手銬腳鐐重新複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