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回過味兒來:也就是說,那個健身教練,雖然是挑釁自己,但也並不是因為自認為能贏,而是抱著被自己打成一團爛泥的覺悟,這樣一來,就可以把自己拖下水了。自己打了人,就必須要被關進小黑屋。
換句話說,如果自己進了小黑屋,那麼,就沒有人能保護得了趙誠了,而另一個看上去挺老實,卻是終極殺手的毒販死刑犯鮑歡,就會很順利地殺死趙誠!
當然,他們也肯定有B計劃--那就是一旦自己不接受挑釁,而是德子幹倒了健身教練,則他們就會找借口把德子關進小黑屋,起碼自己會少一個能幫上忙的左膀右臂。
那個健身教練,就會成為吸引大家目光的“明修棧道”,而鮑歡則不會被人注意,就可以在深夜裏“暗度陳倉”,伺機殺了趙誠!
於果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不禁也為自己的謹慎暗暗慶幸,假如自己這次不是一把將趙誠拉開,而是直接輕鬆幹倒這個鮑歡,這些管教也會誣陷是自己先動手,鮑歡手裏的武器,也會被栽贓成是自己的武器,然後借此機會將自己關進小黑屋。
到時候再放進來一個被收買的新死刑犯,就可以高枕無憂地順利殺害趙誠了。
好在這些管教裏,必然有一個或者有好幾個是被收買了,他們隻盼望自己出事,因此一聽到警鈴,還誤以為事情辦得很順利,反而盡快地跑過來看,開燈,打手電筒,反而中了自己的計,第一時間看到手持銳利物的鮑歡正用武器紮在趙誠的鋪蓋裏,尷尬之極。
於果就是這個性格,趙誠拜師,於果壓根不鳥他,可是誰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人,哪怕是殺德子、弗利薩、老鼠精,自己也決不允許,何況是老實本分的高中生趙誠?這事兒自己還就偏偏管定了。
於是,他緩緩坐起身,用一種很明顯的揶揄表情看著這幾個管教。
幾個管教都有點惱羞成怒,為首的那個就是白天把德子關小黑屋的侯隊長,他狐疑地打量著於果,不甘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於果指著鮑歡說:“假如把這個人換成我,你一定會問我,為什麼不睡覺,拿著尖銳的武器刺三鋪的鋪蓋,然後進而推斷我肯定是要殺人,隻不過殺人未遂。可是這個人不是我,你卻因此偏不看他,而是往我這邊看,我想問問,你到底什麼意思呢?”
侯隊長被他扒光了隱秘的思想,更加無地自容,惱羞之餘,怒火更盛,幹脆索性怒道:“我還用你來教育?那為什麼不是你當管教,我來蹲號子呢?”
於果毫不留情地嗤笑:“我不稀罕當管教,而你呢,卻未必未來沒有機會蹲號子,加油吧,騷年。”
侯隊長怒目圓睜地瞪著他。
於果笑道:“眼睛基數太小,盡量瞪大也沒用。侯隊長,你是不是特別盼望,今晚打算殺人的是我?那樣你不就能順理成章地關我小黑屋了?太可惜了,我都為你感到可惜。但是,即便你打算這麼做,可是挪不動我,那怎麼辦呢?或者你想把我換個號子,那也一樣,我懶得動,你推推試試?”
趙誠不知道於果是鐵了心了要管自己,還傻乎乎地拉了拉於果,意思是好好跟管教說話,不要仗著自己厲害就本末倒置,再厲害也是罪犯。於果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趙誠,心想,你這孩子傻逼得可以,要不是我在你身旁,你不一定能活到被送進來看守所來才有被殺的危險。
侯隊長怒極反笑,哈哈兩嗓子,卻模棱兩可地說:“是嘛?我可看不出有誰要殺人,人家鮑歡站起來了,就是要殺人?”
於果指著鮑歡手裏的尖銳物:“這玩意的用處,難道是用來自我安慰的?”
侯隊長陰冷地說:“你特愛耍嘴皮子是不是?想讓我生氣?鮑歡被我們送進來之前,嚴格檢查了身體,尤其是他是毒販,更是仔細檢查了隱秘處,絕沒有問題!怎麼可能藏著這麼長的東西?鮑歡,你說呢?”
鮑歡如夢初醒,也是一臉冤屈:“沒有……沒有,真不是我的,這東西就是這個號子裏的,我撿起來的,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結果一不小心滑到了,就紮到被子裏了,幸虧沒紮到人,萬幸,萬幸!”
於果被他倆的精彩表演感染了,不禁樂了:“侯隊長,你倆這麼有默契,我懷疑你是鮑老師當年最值得驕傲的愛徒,鮑老師桃李滿天下,你肯定是他最出息的一個學生!”
侯隊長雖然真的很受不了於果的辛辣諷刺,卻還是自認為贏了,得意洋洋地說:“看吧,根本沒事,還大驚小怪的!我告訴你們,迫切想要立功,我可以理解,可是誰要是以為警鈴可以當門鈴玩兒,不重視警鈴的神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話一出,眾人都體會到他的隱藏意思了,知道很有可能有非常厲害的家夥想要趙誠的命,誰想要管閑事,小心把自己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