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嚇得跟娘們兒一樣尖叫起來,於果卻淡定極了,直到這四個家夥衝到到一半時,突然跟前麵四個被他們稱作傻逼的家夥一樣混戰起來,這才笑了。
於是,這四個人將武器全部扔在地上,隻動拳腳,這是於果的設定,可畢宇航看在眼裏,卻更加糊塗了,完全不明白這八個家夥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在這一瞬間全都瘋了?
但集體發瘋的事件,從沒聽說過啊!
畢宇航心裏有點害怕,此刻隻有他自己一人,麵對於果時,底氣就不那麼足了。與此同時,他生怕這八個家夥打著打著把自己也給打了,隻能盡量朝一邊兒躲避。
可這八個家夥打在一起,簡直比抗戰電影裏的肉搏戰都亂,需要的地方也很大,這個號子很小,畢宇航躲來躲去,卻怎麼也躲不到安全的地方去,看他那一臉驚恐煞白的樣子,於果忍不住毫不客氣地指著他笑起來:“畢大哥好風采呀!”
畢宇航氣得七竅生煙,怒道:“我告訴你,別看你今天鬧得歡,當心……”還沒說完,臉上就被掄了一拳,當即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剛才太靠近趙誠和於果了,以至於在催眠方麵,被其他人潛意識上認定有攻擊行為,所以連他也不能幸免。
但畢宇航畢竟是個老狐狸,他知道這群人集體發了癲,自己又不是毛頭小夥子,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便打算先避一避,可他的大度讓步,卻換來了人家繼續朝他臉上一記刺拳。畢宇航真的大怒,回頭一記擺錘,將此人幹翻了。
那人嗷一嗓子,撲上來咬住畢宇航的臉腮,生生拽下一大塊皮來,畢宇航連聲慘叫,也顧不得大哥風範了,同樣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地用王八拳跟對方打在一起。
很快,有三個人已經躺在地上來回輾轉,手骨、腳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損,甚至肋骨都斷了不止一根,眼角、鼻孔、嘴巴、耳朵,有口的地方要麼是淤血紅腫,要麼就是流血不止。其他人也就不再攻擊他們,但手還是停不下來,繼續來來回回地互相賞給對方自己的拳腳。
於果看差不多了,笑著對趙誠說:“你過去,摁警鈴報警。”
趙誠戰戰兢兢地說:“這……這一屋子神經病,我一動的話,他們會不會打我……”
於果正色說:“你放心吧,有我在。從你和我在一塊兒開始,你挨過打麼?”
趙誠頓時信心大增,定了定神,吞了吞口水,貼著牆壁挪動,並盡量朝那邊伸出手指。
於果則伺機嘲笑畢宇航:“畢大哥,你這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人品無恥下流,但最起碼你一代大哥,臉還是應該要的啊,怎麼被人家把臉皮扯下來了,臉都不要了?看來,你的臉皮真的很厚,隻扯下來這一層,對你毫無影響,是吧?”
畢宇航鼻青臉腫,一隻眼睛已經像是炸蝦球一般十分立體,嘴巴也如同《東成西就》裏麵梁朝偉打包的香腸嘴,朝一邊歪去。他本來就是受傷初愈,要不是當初那中年瘦子紮偏,他也活不到現在,但畢竟還沒康複,身體酸疼,此刻又被於果無情奚落,更加窩火。
尤其要命的是,畢宇航越不想跟這幫人一般見識,這幫人越來了勁兒,打來打去,但他到底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哪能比得上這幫身強力壯的壯漢?
參與鬥毆雖然遲了一步,但他受的傷卻不比其他人輕多少,想到自從於果來了之後帶給自己的種種恥辱,此刻又頭腦發熱,心潮激湧,更加情緒難平,驟然心裏一橫,從地上摸起一把鋒利武器,大吼一聲:“我他媽殺了你全家十八代!”就朝於果衝了過去。
於果繼續微笑,他知道,對畢宇航催眠的正式效果,要從此刻開始體現了。
緊接著,畢宇航忽然一下子莫名其妙地停住了,看著自己手裏的尖刺幾秒,陡然張大了嘴,一下子吞了進去。趙誠本來已經嗯了警鈴,可回頭看到這一幕,真的驚呆了。
外麵卻半晌不見動靜,隻聽到有人喊道:“陳所,我去就行了,您怎麼回來了……”陳副所長怒道:“給我滾開!”聽腳步聲足有十來個人,但走的並不是直白的路線,看來這看守所的管教民警,也分作兩派。
於果也明白了,侯隊長這幫人沒想到陳副所長會這麼快回來,連忙去找各種借口“攔截”,最起碼延緩陳副所長的腳步。而且由此看來,侯隊長等人希望這號子的事故拖得越久,趙誠被刺中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能被救活的可能性就越小。
這個號子裏,在這個環境下能摁警鈴的隻有於果和趙誠,因此,侯隊長他們當然是更希望不予理睬。可是陳副所長這一回來,就大出所有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