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0 陳副所長的陳年往事(1 / 2)

陳副所長繼續說:“我那會兒,自認為推理能力也不差,不然,光憑武功高,是不可能一步步幹到副所長的。可是……你覺得最難破的案子,是哪種類型的?”

於果一愣,謙遜地說:“我真正從事私家偵探的行當,也就是最近半年,所以,換句話說我是沒破過幾個案子,實在不能對案子進行規律總結。”

陳副所長苦笑一聲:“我看你這人不是真謙虛,你是極度地自負。其實,你是想說,沒有你破不了的案子,是不是?”

於果也不否認,因為自己跟陳副所長完全不在同一起跑線上,便索性直截了當地說:“其實,任何案子,都有它的破綻,隻要是人幹的,那就不可能完美無缺,因為作案的人也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

陳副所長這就不服了:“你說的當然對,但那必須是站在上帝視角,可以看到一切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有這樣能洞悉一切的破案者嗎?

“尤其是過去的年代,哪會有現在人手一隻手機,什麼功能都有的狀態?各種條件所限,別說監控了,就連天一黑,路燈都沒有,多少本來不複雜的案子,都成無頭懸案?”

於果隻,陳副所長永遠不會猜到,自己還真的站在上帝視角,最起碼,可以看到真實的曆史。因此,於果看了他一眼:“我聽出來了,陳所當年有個很棘手的案子沒破?”

陳副所長有些尷尬,欲言又止,於果卻不等他開口,繼續問:“而且,正因為這件事,才被調到看守所裏來?或者說,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仲老三那種人勢力再大,背景再雄厚,也不夠資格做西沙台街道派出所一把手的位置。”

陳副所長淡淡地說:“別說這些沒用的,我來找你,的確是想要說說這件案子。你號稱神探,幫我參謀參謀,行不行?”

於果笑道:“神探是因為僥幸辦了幾個案子,社會上的人給封的,愧不敢當。但有一點,陳所肯定知道,破案需要搜集證據,這本來就是個身體力行的事,我在這裏坐著,別說沒接觸過案件資料,我連出門都不被允許,怎麼可能提供有價值的觀點呢?您也太高看我了。”

陳副所長倒也沒以為忤,隻是搖搖頭:“不扯這些虛的了,電視牆藏屍、夜跑女孩連環被害、婚房搶劫殺人案,這幾個案子算是威名遠揚,你的現場破案演說我都反複看了,這些案子離奇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要是讓我破,我肯定破不了。

“我發現,你的推理方式和警察的方式不同,先假設,大膽地假設,這是最讓我覺得值得學習的地方,你基於事實進行展開最大程度的想象力,卻成為最後唯一的真相,無論它多麼荒誕,真讓我不得不心服口服。所以,我更想聽聽你的想象力。你不如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於果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副所長幽幽地吸了一口煙,看了一眼於果:“年輕人沒惡劣習慣,挺好的。看守所大多數人都愛抽一口,關這麼長時間準發瘋。”

於果沒作聲,等他繼續說。

陳副所長這才悠悠道來。

原來,這事發生在十年前。盡管十年前,北上廣深的房價早已崛起多年,可對於北方的三線沿海小城膠東市來說,尤其是郊區和縣級市,有的道路都還沒有安裝路燈,更別提是監控了。在這種環境下,人販子就成了犯罪成本最低、獲利最大的犯罪者類別。

當年東南亞一位華商來膠東市開辦酒店和一係列實業,膠東市政府當然是大力歡迎了,可以說是要地有地,要政策有政策,簡直是要什麼給什麼。

這位華商叫熊滿貴,也的確是不負眾望,光說他蓋的酒店就是城市一景,當年誰要是能在這個酒店裏舉行婚禮,那麵子可就大了,是值得大大吹噓的事情。

而熊滿貴本人卻十分低調,有一種已經隻能在電視劇上見到的早年華商的優良傳統,不喜奢華,平時勤儉節約,但對工人卻十分大方,這使得他的買賣越做越大。

他的女兒熊芳那年才八歲,按理說簡直是膠東市家喻戶曉的小公主,可他卻從不豪車接送。無論上學還是別的什麼,熊芳從不搞特殊化,穿著上跟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甚至連她曆年的班主任都未必知道她家是巨富。

熊芳本人也很爭氣,她從不以自己麗質天生的外貌和優越無比的家庭條件向周邊的人炫耀,在低調方麵比熊滿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論學習成績還是業餘愛好,熊芳都是學校裏的佼佼者,是學校參加各種比賽的先鋒,是學校取得各種榮譽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