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所長聽到這句就皺起眉頭了:“哎我說,老陳,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陳副所長卻軟綿綿地回道:“我說話要是還得考慮每個人都得愛聽,那活著就真沒趣味了。”
秦所長怒道:“你說話越來越難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我就奇了怪了,現在法治社會,怎麼整天喊著打打殺殺的?看電視劇看多了吧?什麼先殺你再殺他?
“你們都是聯合國秘書長嗎?這麼多人殺你們?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擱在平時,我也懶得多說,現在有客人在,你說這樣的話,讓人家怎麼想?我們看守所還要不要維持基本的團結和穩定了?”
陳副所長最看不上秦所長一套一套的官腔,覺得惡心,冷笑一聲,再沒多說。
於果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陳副所長,咱們君子之交,我願意把趙誠的命托付給你,就像趙誠肯定相信我一樣。”
趙誠誠懇地跟著點頭,便和陳副所長一起出去了。
接著,那個強悍男子的目光瞥過來,上上下下打量著於果,說:“不錯。”
於果知道,此人絕對是個能打能殺的高手,德子這樣的屬於此人一拳撂倒的水平,便說:“你是哪位?”
強悍男子說:“你不妨跟我出去,我們聊會兒,你肯定會感興趣的。”
於果當然是毫無懼色,他在號子裏待久了,確實需要活動一下筋骨,便說:“好,那我有個要求,把這手銬腳鐐去掉。你們也不想驚動他人吧?我要是這一路嘩啦啦地走,會驚醒很多人的。”
秦所長陡然變色:“這可不行!您可千萬別聽他的!這家夥人品差,道德差,嘴巴損,但公道地講,武功不是一般地高,要是去掉這手銬腳鐐的話,那可就……”
強悍男子微笑了一下:“我聽說過,不用秦所長重複。沒事,我們老板說,於先生如果真想要走,別說手銬腳鐐了,這個看守所也攔不住他。我聽說他一個人跟四十個持械警察單打獨鬥,我自問在部隊成績不錯,但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對於先生是十分佩服的。
“再說,於先生很重視名譽,也特別注意維護法律尊嚴,要是就這麼一走了之,成了通緝犯,以後不但刑警大隊那些朋友不再待見他,而且還要與他為敵。他再次被抓住就免不了牢獄之災,要是不想被抓住就得一直逃亡。而他這個偵探行業,如果不能結束漂泊,保證自由,那就無法建立起穩固的客戶群體,何談賺錢?”
於果鼓掌:“你們老板真有見識!一下子就讓我有了好感。我呢,的確很重視聲譽,也很重視錢,不然我何必做這個行當?這麼說,你是代表你們老板,來找我談業務的?”
強悍男子笑著:“是的,算是來談一筆大業務吧,錢不會少給。以前不知道於先生的價碼是多少,但自從於先生來膠東市之後,每一筆大的業務,我們老板都有所耳聞,這次隻要於先生願意去談,而且最終能談妥,價碼是絕對要高於之前在膠東於先生任何一次生意的純收益。於先生,有沒有興趣?”
這話說得全場都驚呆了,當然也包括兩個正副所長。包括秦所長也沒想到,這個大人物居然是來邀請於果談業務的。
於果卻很爽快:“我不知道你家老板是誰,但是,能讓秦所長這麼畢恭畢敬的老板,讓我非常感興趣。雖然說,我覺得秦所長這人人品很差,他認識的人多半是壞蛋。壞事我不做,但壞人要是出錢讓我幹好事,我還是願意去做的。在堅持原則的前提下,誰也不會跟錢作對,是不是?”
秦所長氣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你……你放屁!”
而強悍男子卻毫不以為忤,反而淡淡地笑道:“那麼,請吧?”
於果嘩啦啦伸出手銬腳鐐:“那就麻煩秦所長了。”
秦所長一臉怒意,向後一招手,一個管教走上前來,將於果的手銬腳鐐打開。於果活動了一下,頓時感到身輕如燕。
的確,他這一個月的看守所生活,戴著手銬腳鐐,反而是對體能的一種鍛煉和修行,一旦拿掉這些,他感覺自己比過去更有力量,精力也更加充沛了,情緒也變得非常之好,自信心也愈發堅定。
“走吧?”強悍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果邊走邊說:“沒問題。隻是我們每天的油水太少,腹中空空,勉強睡覺還能熬過去,被你這一叫醒,我這肚子就餓得咕咕叫……”
強悍男子說:“沒問題,我們老板也考慮到這個情況,所以也略備簡陋的宵夜。”
於果笑道:“大氣,敞亮,一看就知道你們很謙虛,絕對不簡陋。走!”
出了門,拐到了看守所後院,有一輛挺大的豐田商務車停在角落裏,和黑夜融為一體,車內隱隱有些光暈,因此並不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