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立即跟了上去,以他的速度,隻要盯上了目標,哪怕距離千米之外全速奔跑,自己也能馬上追上並控製住。
很快,他若無其事地走到單慧眼前,打了個招呼:“你好!”由於時間緊迫,他希望自己能夠高效辦事,就應該直白點,而且,看單慧的性格,應該是個有原則的正派姑娘,所以如果精心設計一個圈套,一來太費時間,二來也有可能被看穿,反而弄巧成拙。
單慧一怔,她剛剛脫離險境,而且還是最後鬧起鬼來的恐怖陷阱,的確是驚魂未定,心跳急劇加速,大腦還是一片混亂,冷不丁被一個陌生人問好,也嚇了一大跳。
但好在於果眉清目秀,文質彬彬,一般會給女人不錯的第一印象,因此單慧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鎮定下來,問:“你是……?”
於果說:“我簡單做個說明。我是來找你的,快要找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和你的兩個工友,被那些地痞流氓騷擾和敲詐,所以我故意裝神弄鬼,把他們嚇跑了,以後就不會來騷擾你了。”
這段話不多,可信息量太大,單慧的腦子急速轉動起來,努力捋順這些細節,但她還是首先警惕地問:“剛才是你裝鬼?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於果也警覺起來,要知道,任何一個正常人,麵對這種情況,首先要問的,難道不是“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找我?”嗎?
但於果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我以前學過魔術,能隨機應變就地取材地表演,看來表演得還算成功,是吧?”
這個解釋,騙騙小孩子還可以,單慧真的難以接受,可單慧並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便說:“可……可我不認識你啊……”
於果搖搖頭:“沒關係,我認得你就行。咱們先找個地方聊聊吧。”
單慧沉默幾秒,說:“我該回去了,聊聊就不必了。謝謝你,我走了。”
於果卻淡淡地說:“你長得很像我一個失散多年的朋友,所以我是來找你的。怎麼說,我也救了你,否則你會被劫財劫色,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光用嘴謝謝我,你不覺得很沒有誠意嗎?”
單慧見他不依不饒,也有些害怕,便說:“我看,今天我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情緒不好,咱們能不能改天?”
於果微笑:“最多耽誤你半小時時間。剛才在爛尾樓的毛坯房裏,你還敢麵對六個混混,這裏大庭廣眾,有的是人,你有什麼擔心的呢?”
說是這麼說,可這讓單慧更害怕,她總覺得眼前的於果比剛才那些地痞流氓更可怕。於是,單慧嚐試著虛張聲勢:“剛才那些人是在犯罪,咱們去附近派出所報警,你看好嗎?”妄圖通過這句話嚇唬住於果,令其知難而退。
但對於見過多少大風大浪的於果來說,這是童子操刀不值一曬。於是,於果很幹脆地將計就計:“好哇!我是外地人,去報警沒有任何意見。隻是,你在這裏打工,不怕這些混混報複?派出所內部,就沒有人跟他們勾結?
“最重要的是,去了派出所,就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而是知道什麼就得都說出來。比如,你一個打工妹,怎麼會有三十萬這麼多錢,這一點即便警察不去注意,你也得照實說吧?你要是對警方略去這段回憶,我也可以幫你補充,畢竟我聽到了,不能知情不報,對吧?”
單慧心裏一咯噔,目光中露出恐懼和怒意,反問道:“你……你,你威脅我?”
於果卻說:“這算威脅嗎?你大驚小怪了。小姑娘,你是青春年華,別走錯路。當然,這隻是我的忠告,我並不關心你是否走錯路。我隻想和你聊聊,你為什麼和我認識的一個小女孩長得這麼像。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請你吃頓飯,你給我講講你家裏的情況,好嗎?”
單慧看似在努力思索是否答應於果,可驟然間扭頭就狂奔出去。她雖然是南方人,但也有一米六六,身高腿長,年輕有活力,正是女人體力上的巔峰時期,一瞬間就跑出去很遠,在人群中穿來插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可於果早就料到她會玩這一手,但他不能明著追趕,這是熱鬧繁華的二線城市,人多眼雜,一旦鬧大了,圍觀群眾多了,警察也會盯上自己。因此於果一直將其鎖定,然後不慌不忙地四下查看有沒有更方便的路徑,然後轉入行人稀少的小巷,開始疾速奔跑。
單慧跑得氣喘籲籲,幾乎要斷了氣,可幾次要停下來,都被強烈的求生意誌所催動,再度產生新的力量,一直支撐到她跑完了差不多一千米遠的路。
南方即便冬季,白天的日光也足夠熾烈,單慧汗如雨下,眼皮子上的汗水彙聚,幾乎睜不開眼睛,弓下腰猛烈喘氣,卻發現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力氣直起腰板來,隻能轉到一個小巷子裏,背靠牆壁,慢慢地調勻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