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唐均很不好意思地跟於果握握手:“雖然是老熟人了,但總是麻煩你!”
於果擺擺手:“唐隊不用這麼客氣,你親自來接我了,我更不好意思。上次那案子怎麼樣?”
唐均浩歎一聲:“你的情報很準確,我們找到了人販子的住處,人販子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應該是夫妻或者是姘居。隻是……”
於果心裏已經有數了,暗暗竊喜,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什麼?”
唐均無奈地說:“咱們晚了一步,人都死了。”
於果明知故問:“怎麼死的?”
唐均點了根煙,邊開邊說:“目前還不知道,估計還需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我們剛到那個小區,正打算挨家挨戶走訪,可突然一棟樓上劇烈爆炸,火光衝天,小區物業就報了警,一會兒當地民警和火警都來了。
“我們怕因為這個影響我們尋找人販子,就跟當地警方簡單交涉。誰想到滅了火後,當地警方衝進去,發現了蹊蹺事。有一男一女兩名住戶一絲不掛,死在床上,神情安詳,不像是他殺,當然,這還需要進一步鑒定。
“也幸虧他倆是在大臥室,火勢雖然凶猛,但還沒有把他倆的屍身點燃。我們呢,都覺得十分古怪,爆炸的並不是天然氣或者別的什麼,而是一個像是能夠釋放毒氣的裝置,國內很罕見,製作精良,估計價值不菲。不知道是操作不當還是引燃了什麼,就爆炸了。
“能買得起這種裝置,首先這兩人就不是一般人。據鄰居們反應,他倆深居簡出,從不下樓買東西甚至散步,窗簾都喜歡拉著,社區活動一概不參加,甚至物業摁門鈴,他們都要在裏麵等好久,才一臉敵意地半開著門,肌肉繃緊,看上去有點神經兮兮的,這都是疑點。
“我們滅了火,搶救出不少東西,有筆記本,有數量驚人的紙幣,還有一係列電子產品,裏麵記錄了很多令人疑惑的隱秘文字,說幾點幾點去哪裏等貨、接貨,出貨,全國各地都有,還有一些孩子的照片……這不是人販子,又是什麼?
“至於他們到底是自殺的,還是不小心操作不當反殺了自己,這就需要等進一步的核實了。但是,他倆是人販子的身份,也已經確認無疑了。甚至有的同誌認為,他倆購買這個裝置絕不是為了自殺,是為了進行更毒的計劃,幸虧老天有眼,把他倆及時收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這一切,跟於果料想的一樣。刑警隊絕不會懷疑自己去過那屋子,要知道,於果一直是在大西北省和熊芳在一起,甚至還有車票作證,一路坐回來,到了膠東市就和刑警隊成員們碰麵了,分身乏術,不可能出現在那屋子裏。
於是,於果神情釋然,半開玩笑地說:“壞人死了,沒什麼可惜的。破案就有勞各位了,但熊滿貴還欠我一筆尾款沒付清,他說隻要找到了人販子,繩之以法,那就付給我另一筆費用,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到市局刑警大隊來一趟,你們各位為我做個證。”
唐均笑道:“老於,熊滿貴是著名的老摳,為了孩子,真是大手筆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好的,你放心了,你現在就打給他吧。”
於果給熊滿貴發了個短信,又說:“不知道這次你們又想讓我參與什麼案件?不過,我有言在先,仲老四跟我有點矛盾,社會上的人都知道,我討厭他,或者說,憎惡他,所以,我沒興趣摻和他那個案子的事兒。如果是為了這個案子,我隻能說聲抱歉了。”
唐均一愣,旋即笑道:“當然不是,那案子已經定性了,也作為了典型,所以……就不麻煩你了。”
於果也明白了,官場上對此案已經定性,可以說,說一不二,幸虧是大快人心之事,如果是個冤案,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犯案了,他對這種官場潛規則的憎惡程度,絲毫不亞於對仲家四兄弟的厭惡感。
於是,於果點點頭:“不是就好。不過,你們也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如果真是類似李金暉、韓金匙、高晃等高智商犯罪的話,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行的。我最近接了比較大的業務,隻怕抽不開身,把兩頭都耽誤了。”
唐均怕他不願意,忙說:“雖然我們警隊沒有錢給你,可這回是輕鬆活兒,讓你返老還童!”
於果這下真愣了:“啥?”
唐均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到了你就知道啦。”
車子進入市局大院,進入刑警大隊的辦公樓停車場。
於果隨著唐均走入會議室,卻見裏麵莊嚴肅穆,市局的黨委書記兼局長,三個副局長都在,刑警大隊隊長穀強、副大隊長孫奇峰都算不上大官兒了。唐均、鞏帥和路晨隻能坐在最後,連陳陽光都不能進屋,何況是張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