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由此明白了兩件事,第一是他們默許選老大,甚至以金錢為誘惑,並不是什麼培養男生的陽剛和勇氣,或者什麼發泄血氣的渠道,而是他們最終想要獲得廉價又忠誠的打手。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們還是信不過我。當然,我認為初得開和曹猛也都是外圍,隻有劉磊和顧健才是吳副校長真正信任的。他們用高利貸的形式來讓我認為,這就是學校的全部秘密,可惜,我的智商不是他們可以估計的。
“學校可以通過各種方式來掙錢不假,這是個商業時代,也無可厚非。可是,他們做高利貸需要大量的流動資金,哪裏來這麼多錢呢?除非每年一開學的學費雜費集中繳納時才有可能,斷然不會像他們這樣時時刻刻都能把錢借出去,要多少有多少。
“隻有一種可能。他們的高層有更賺錢的買賣,也就是公安局刑警大隊推測的--毒品生意!毒品能賺得豐厚的利潤,遠遠超過放高利貸所得。可是,他們可以通過高利貸來漸漸洗白這部分錢。所以,這其中的罪惡,是一重接一重的。
“當然,高利貸也不是什麼正當行業,但目前國家對民間借貸的定義十分模糊,管理也比較混亂,高利貸在社會上仍然橫行無忌,自古到今都存在,甚至對其打擊力度,還不如掃黃,而黃色生意也一樣是自古到今都存在的,更何況是高利貸?
“再往深裏大膽地推測,他們甚至有可能製作毒品,因為學校有實驗器材也有化學方麵的人才,完全可以做得到足夠隱秘和自然!至於毒品製作室具體在哪裏,那就需要進一步核實了。
“但我覺得,我仍然有機會。製毒和販毒是殺頭的買賣,他們格外小心是對的,換成我,也不會一上來就對人推心置腹。我有信心,等我在為他們要賬時表現突出,經過長時間的考驗,他們一定會信任我,進而讓我接觸到更深層的販毒。”
見於果一臉沉吟,猶豫不決的樣子,吳副校長緩和了一下語氣,親切地說:“小於同學,你是不是擔心高利貸犯法?我告訴你,賣淫,賭博,高利貸都犯法,可自古至今,從來沒有停過,這就是世界的本質。
“其實,這些都是有利於社會穩定的,它們存在這麼久,而且從未間斷過,自然也有存在的道理,說白了,跟你們的格鬥一樣,都是為了發泄血氣和欲望,有需要,就有供給。再說,賣淫會被掃黃,賭博會被抓賭,可是高利貸不一樣。
“有些企業老板,資金周轉不靈,死賬爛賬多,又沒有抵押,銀行是不可能給這樣的人貸款的!可我們就不同,我們的確是為了掙錢,不白做慈善,所以要的利息多,可我們肯借,這就有利於社會的穩定啊!
“否則,多少老板要跳樓自殺,多少工人要失業,下崗回家?這會影響多少個家庭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們是在幹好事。高利貸,隻要沒有非法吸納巨額資金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引起眾怒和社會波動,是不會被查的。
“況且,咱們就標明了是放貸行業,既沒有設置賭局,誘惑別人來賭博借高利貸,又沒有對外宣稱是集體融資去幹什麼什麼事兒,也就是說,完全沒有任何詐騙的內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兒,誰管?”
於果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還是假裝磨磨唧唧,沒有應答。
劉磊冷笑道:“本來以為你是個爺們兒,看來當代的青少年的陽剛教育欠缺,令人擔憂啊。”
吳副校長卻很寬容,說:“小於,一時半會兒想不透徹,也是可以理解的。咱們聊的信息量有點兒大,你暫時消化不了,就慢慢消化。這節課依然算你上課了,我給你打個條,你給這節課的老師就行。晚飯的時候,好好琢磨琢磨,想通了,告訴我。”
顧健在一旁著重提醒道:“如果當上老大,那就有了保護費,但你一樣可以為我們放貸和收賬,到時候,更有雙倍的收入。如果當不上,那你家境貧寒,更需要這麼一份不菲的收入來孝敬你的父母了,是不是?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走吧,走吧!”
於果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初得開是個人精,看得出三個領導的意思,也很識趣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三個人進了裏屋。吳副校長的慈眉善目完全消失,變得冷酷起來:“劉磊,你派人去膠東市市中區,查查這個於愛國的底,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劉磊點頭道:“放心吧,我肯定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