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強接著回憶:“這事過後,很多人都忘記了袁琪,甚至當年的肇事者,也感到這是一場夢而已。也都沒人再關注耿曉峰了,因為軍訓一過,耿曉峰繼續低調,隻火了一個星期左右,還是重新歸於沉寂,甚至還像以前一樣,被老師嘲諷,被壞同學欺負,一切如常。
“又是半年,這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就像現在一樣,就像今天一樣。體育課上,耿曉峰又回到了當初蠢蠢笨笨的樣子,甚至連個前滾翻都翻不過來。譚元濤甚至大笑著一腳踢過去,將耿曉峰踢成一個西瓜。
“可就在此時,譚元濤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眼球暴凸,捂住自己的喉嚨,不住地噴血,血花四濺。等同學們都反應過來了,大家都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耿曉峰從他喉嚨上抽出刀,接著就衝著鮑克柔追過去。
“鮑克柔見大事不妙,掉頭就朝後跑。耿曉峰卻很快攀爬到房頂,原來,昨晚他在這上麵偷偷放了一張自己做的弓箭,於是瞄準了鮑克柔,一聲冷笑之後,一箭射出,正穿透了鮑克柔的喉嚨,又是一招斃命!
“不但如此,耿曉峰雖然不與人交流,卻是個心細如發的人,他的飛刀和箭頭上都用毒蛇的毒液塗過,即便是隻射中了皮膚,隻要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照樣是必死無疑。這也是後來為什麼學校的規則裏,隻準用拳腳單挑,決不允許用武器的原因。
“耿曉峰本來是打算先殺曹中樞的,隻是我們這些校領導有層層保護,他實在難以接近,所以打算先挑容易的殺。顧健、高見和曲劍雖然也是學生,但都是學生幹部,環繞者眾多,而且總和老師在一起,相比之下,還是成天欺負自己的譚元濤和鮑克柔更容易先殺掉。
“反倒是初能幹因為當兵去了,躲過了這一劫。那時候,雖然沒有現在這麼多保安,可是曹中樞手裏還是有二十幾個打手的,隻是製服不統一不正規,更沒有什麼好的裝備,但打架足夠了。他們衝過來的時候,耿曉峰早就跑了個不見人影。
“接著遊輝的副校長辦公室突然出現了很多毒蜘蛛和毒蛇,好在遊輝身手矯健,馬上跳上了窗戶,這才免遭厄運,想想還是後怕。我們都嚇壞了,當晚都睡在一處,時刻防範。這時候除了底層的教職工外,我們仨和顧健、高見、曲劍都意識到,耿曉峰是真準備殺我們報仇了。
“從此之後,一夜又一夜,耿曉峰白天躲在小樹林,晚上就來偷襲,主要還是以射箭、飛刀和放有毒動物為主,因為隻有在野外他才能發揮得更好,在學校內他自己也被限製了。可他還是像暗夜裏的死神先行官一樣,隨時都能來奪走我們的性命。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大家都被折騰得生不如死,學生們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我們隻要一閉上眼,就能夢到一條毒蛇張開大嘴,或者耿曉峰射出了致命的毒箭或者飛刀。曹中樞組織保安去搜山,可誰敢去?給多少錢也不去!
“當年那些為曹中樞收賬的混混們,平時紋龍畫虎,耀武揚威,作威作福,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誰也不願意把生命搭上去。很多人別說進小樹林了,就算靠近小樹林,也都嚇得瑟瑟發抖,雙腿發軟。最終,曹中樞還是決定報警。這次報警得到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視。
“雖然曹中樞沒有說明耿曉峰殺人的原因,但破案和追究原因也不是他的事,再說,本地公檢法都是他的好朋友。更何況,那個年代,突然因為精神壓力大開始殺人的暴力犯越來越多,警方自然也認為耿曉峰就是其中之一,充其量就是應試教育負麵的悲劇產物罷了。
“警方開始了地毯式的搜山,但毫無效果,估計耿曉峰不是激情殺人,而是早有預謀,所以十分冷靜,麵對全副武裝的警方,他是不願意去正麵應對的,他的目的是好好活著,繼續殺人,直到殺光我們這些仇人,在這之前,他決不允許自己有事。
“但說毫無效果也不對,警方發現了小樹林內部有一處臨時建起的白色墓碑,上麵寫著‘永遠的愛,袁琪之墓’,警方立即警覺起來,盤問曹中樞。曹中樞隻得說,這個耿曉峰一直暗戀袁琪,袁琪失蹤後,耿曉峰把責任歸結在學校頭上,因此打算報複學校,報複社會。
“警方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因為耿曉峰確實也沒顯現出具體要殺的目標是誰,到目前為止,隻是把經常欺負自己的兩個人幹掉了而已,這也賴不到曹中樞頭上。可是唯一的疑問是耿曉峰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才動手。
“當然,警方就算有懷疑,也拿曹中樞他們沒辦法,即便知道曹中樞他們放高利貸,惡名昭著,但也沒有證據,隻得作罷。即便本地公檢法都是曹中樞的好朋友,可一旦市公安局發現了什麼,本區的公安局和派出所可是保不住曹中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