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承認你殺害袁琪了?你承認你販毒了?”
曹中樞也幾近瘋狂:“你找不到證據,我說了又能怎樣?我還說我要把地球給炸了,你他媽去聯合國告我呀!”
於果並不想動用係統,否則是要花錢的,但實在沒辦法,那也隻有回到製毒所的過去拍攝一些視頻和照片回來,作為鐵證。
可他還是對耿曉峰充滿了最大程度的同情,這又是一個跟自己當年同樣具有悲傷氣質的可憐孩子。
所以,他還是願意盡可能地為耿曉峰爭取機會的,便說:“耿曉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你自己說出毒品的位置,並且把它找出來給我們。否則,等我找出來了,你就沒籌碼了。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同情你的遭遇,你有個理解你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
“我能找到這裏來,也一樣能輕鬆找到毒品。你曾經是這裏的學生,後來為了複仇才改頭換麵的,但你一定能明白,什麼叫做‘送分題’,我給你的這道題,就是送分題,因為出題的人,早就知道答案了。”
曹中樞又驚又怕,突然狂叫道:“你小子別聽他瞎忽悠!他在詐你呢!”
路晨卻不認為這是於果在詐唬耿曉峰,她相信,於果完全有能力自己找出毒品來,這是他引以為豪的專業,他之所以這麼做,路晨已經能猜測出了,她從於果的眼神裏找到了一絲絲不易被察覺的憐憫之意。
耿曉峰驟然間怒目圓睜,受傷野獸一般低吼道:“你給我閉嘴!你他媽還有臉跟我說話嗎?”這話是謝遜被困少林寺時對前來勸降的成昆說的一句萬能句式,此刻用他來表達耿曉峰所有的怒意和鄙夷,最為恰當。
耿曉峰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站了起來,從一個看似像是承重牆的柱子裏掏了掏,累得滿頭大汗,這才打開。裏麵居然還有一根稍微細一點的承重牆,中空的部分,則塞滿了大袋大袋的白色物品,這些顯然是毒品,而且因為數量驚人,價值也足夠買下這整所學校了!
路晨看得驚異萬分,隨即湧起一股被正義感撐爆的巨大怒氣,用力摁住曹中樞:“你給我老實點!”曹中樞本來手臂就受了傷,路晨力氣又比一般男人還大,直接領曹中樞疼得呲牙咧嘴。
耿曉峰突然抓起一根帶著藍色液體的針管,就要紮進自己的皮膚,這一變故太快,常人根本反應不及,可耿曉峰再度眼前一花,手指劇痛,那針管也憑空消失,並且出現在朝他晃晃手掌的於果手裏。
耿曉峰徹底心服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隻顧著傻笑,不再多說話了。
於果看著他,說:“你如果真的信任我,就不該有自殺的念頭。”
耿曉峰笑得很慘然:“你能幫袁琪雪恨,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正是因為信任你,所以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既然已經能為袁琪報仇了,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沒有遺憾了……”
於果問:“你是憑空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你爸媽呢?”
耿曉峰垂下頭,黯然道:“我對不起他們,我沒臉見他們。再說,他們已經習慣了我的死亡了,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還不如就這樣一直下去,也好過知道自己的兒子進了監獄,永遠出不來……”
於果說:“你錯了,他們是你的爸媽,不是別人,他們寧可你在監獄,也不願意你真的死了。親情是最重要的,別人體會不到,你作為一個背負命案背井離鄉逃亡在外二十多年的人,也體會不到嗎?”
耿曉峰不做聲了。
於果說:“另外,你這次能提供價值上億的毒品作為證據,應該算是巨大的立功表現,加上製造毒品不是為了盈利,殺人也在十八周歲以前,法院量刑的時候會充分考慮的。說不定會死緩。你好好改造,以後出來,我為你提供工作。老實說,能被我看好的沒幾個人,你算一位。”
路晨雖然也同情耿曉峰,但她的世界觀更加傾向於書本上的正規,因此認為於果對耿曉峰有點太投入個人情感了,有些不滿,心想:“他能被判死緩,都算造化了。再說,你怎麼淨喜歡收羅一些妖魔鬼怪當手下?”
但她還是沒忘記自己的首要任務,用手機錄製視頻,也同時不斷拍照。
曹中樞見大勢已去,萬念俱灰,像一灘狗屎一樣融化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