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滿大嘴連忙又告訴了日本兵,幾個日本兵相互看看,也都拿不定主意,他們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對上司的畏懼感也很高,因此,隻是喝令彼得?邁耶離開,他們還是一定要得到曾紅玉。
滿大嘴見日本人還是不怕德國人的,便有了幾分信心,不懷好意地問:“這位先生,你……你說她是你的學生?那你是教什麼的?”
彼得?邁耶怔了怔,隨後立即鎮定自若地說:“我是德國汽車工程師,專門學如何製造汽車的。”
滿大嘴不信了:“你?汽車?你有證據嗎?拿出來看看!”
彼得?邁耶略一思考,便從背囊裏將各種畫稿、工程圖紙、照片拿出來給滿大嘴和日本兵看,尤其是還有一張跟德國軍部的合影,極大地震撼了滿大嘴和日本兵。
日本人並不懂技術,看得蒙叨叨的,可是他們也的確能看出來,這玩意兒不是隨便畫出來的,應該是有相當技術含量的。而諸多照片裏帶著的法西斯標誌,也說明了這個洋鬼子不好惹。
於是,其中一個軍銜較高的日軍小胡子,揮了揮手,用生硬的中國話說:“我們,需要上級決定!你,還有你,必須的,跟我們走!哈壓庫!”
彼得?邁耶沒想到德國人的身份沒有鎮住日本人,心中大為焦急,暗想:“我要是被他們抓過去,他們的上司再聯係德國那邊,發現希特勒也在通緝我,那可就真不妙了!說不定日本人為了討好納粹,會直接把我處死!我必須要從這幫野蠻殺人犯手裏逃走!”
曾紅玉並不清楚這個高瘦洋人的秘密,隻知道他見義勇為想要幫助自己,最後沒想到反而把他自身給搭進去了,有些歉意地朝彼得?邁耶點點頭。
於果看到這背囊裏的各種畫稿、工程圖紙和照片,心裏相當震撼,暗想:“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係統,我不需要把這些拿回去,以免破壞了曆史。但你可以將它們一模一樣地進行複製吧?你把複製品存到你的虛擬空間裏就行。”
係統卻說:“真不好意思,我在這個距離隻能大致看到一部分內容,無法詳細複製。複製品除了要跟原件嚴絲合縫,也要連紙張上的細節都一模一樣。所以,您必須把它完全拿在手裏,這才有可能全麵完美地複製。”
滿大嘴見日本人這麼強硬,頓時感到自己的腰板也跟著強硬起來,叫囂道:“你一個設計汽車的,不在德國當地造汽車,你跑這裏幹什麼?難道是馬瘋子讓他的壓寨夫人下山來跟你學習,聘請你去給土匪造汽車?”
如果換成說別人,曾紅玉很有可能勃然大怒,但她本身對馬峰是十分愛慕的,因此也並不反駁“壓寨夫人”的身份。
彼得?邁耶大義凜然地說:“我不是軍人,也不履行軍人義務。我童年在膠東待過,這裏氣候好,風景好,環境好。我隻是來這裏考察是否可以建造一家汽車工廠。既然是處在日本的保護之下,那我們德國人在盟友的地盤上安心建廠生產,又有什麼問題?”
這段話用英文說了一遍,用德文也說了一遍,曾紅玉通曉英語和俄語,對德語和法語也略有涉獵,簡單交流沒有問題,便現場當起了他的翻譯,說了一遍。
滿大嘴和日本兵聽了,又是一陣嘁嘁喳喳。
正在此時,小胡子又警惕起來,嗬斥道:“你們!是不是德共?”
要知道,德國是馬克思主義的發源地,說納粹來日軍控製範圍來建工廠,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膠東的八路和民兵實力發展得越來越壯大,日軍日益頹勢盡顯,這個時候突然來一個德國人,是德共的可能性,反而比納粹的子民更有可能。
滿大嘴倒不是故意給曾紅玉解圍,而是悄聲用日語說:“太君放心,不可能!這個曾紅玉,是這一帶的響馬頭子馬瘋子的女人。馬瘋子雖然是反日分子,卻也反共,他和八路有仇,而且已經被老蔣委任為國軍愛國遊擊隊司令,除了反日,還跟八路爭地盤,所以,曾紅玉最多通匪,絕不會跟八路有關係!”
這話雖然是用日語說的,而且於果也的確不懂日語,可係統能把這段話同步翻譯過來,於果聽到之後,立即明白了馬峰為什麼在建國後消蹤匿跡,甚至在本地抗日曆史紀念館和本地地方誌裏也從不提到。
原因隻有一個--馬峰站錯了隊,選擇了老蔣。即便他真是個抗日英雄,也仍然難逃被曆史掩藏的命運。
眼下盡管還是國共合作時期,而且是抗日戰爭的相持後階段和反攻前階段,可雙方因為明爭暗鬥而起的各種摩擦越來越多,滿大嘴很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馬峰和曾紅玉這對土匪男女,不可能轉而投向八路,隻有可能跟著國軍,才有出路。
這些人此刻的心思通過眼神傳達出來,於果何等聰明,基本上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