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二叔半張著嘴,眼珠子瞪得滾圓:“這……這……這是見了鬼了?他們去哪兒了?怎麼憑空消失了?”
童文膽小如鼠:“是不是他倆本來就已經被鬼子殺了,他們卻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把他倆帶來了,他倆這才被牛頭馬麵黑白無常給勾走了?”
童二叔怒道:“放屁!咱家大公子在八路裏是黨員又是營長,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寄回來的那些書,你沒有看嗎?要隨時努力學習,跟得上子心的步伐!要是咱家的世界觀都落後了,拖了子心的後腿,耽誤了子心的前途,看我怎麼收拾你!”
童文嚇得一個激靈,渾身打了個冷戰,不敢再說了。
於果心裏樂了,忖道:“這個童家二叔,雖然似乎沒讀過什麼書,但還是很有頭腦的。的確,無論古代還是現在,都不能用受教育程度的高低來判斷一個人的智商,的確有沒讀過書的人,卻很聰明,能夠舉一反三,積累無數生活技能和實戰經驗。這個年代,能活得好好的人,恐怕都是這類人吧。”
而曾紅玉和彼得?邁耶卻都漸漸安靜下來了,倒不是他倆多麼有默契,隻是他倆雖然驚恐,卻發現童家三人好像看不到自己了,這是怎麼回事?
隨後,曾紅玉猛然看到於果在她身後,頓時感到一陣劇烈的溫暖湧上心頭,甚至要淌下淚來。彼得?邁耶見曾紅玉的表情如此,明白這是自己人,也就不再激烈掙紮了。
隨後,童二叔大喝一聲:“出門找!我看他們跑不遠!”
童文老實巴交,連忙跟上了去。
可童子規卻狠狠地攥緊了拳頭,自言自語道:“童家的媳婦,竟然是被綁上土匪窩的不潔之身!將來生出的孩子,怎麼可以姓童?豈不是姓馬的雜種?我的孩子,才應該是童家的正統!以後,如果童家因為曾家而大富大貴,那我的兒子,才是童家和曾家的主人!”
於果聽到這句話,頓時完全明白,自己的判斷無誤,的確如自己所料。
童二叔聽清了童子規這話,猛然轉過身跑進來,左右開弓,抽了五六個響亮的耳光才止住。
隨後童二叔怒視童子規,叫道:“你知道個屁!是不是窮怕了,一直想要錢呢?你就認識錢,有沒有大誌向?告訴你,以後是權力的天下!權和錢,哪個更重要?你好好想明白吧!你大哥就算沒錢,將來也一樣能把曾家踩在腳下!”
童子規雖然也認同父親的話,可他看上去應該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了,便捂著臉跟著走了。
曾紅玉感到氣憤難平,見他們都走了,剛要動,卻被於果輕輕摁住。
果然,用不了一分鍾左右,童二叔又帶人折回來了,四下看了半天,這才確信了:“還真是不在這裏!剛才他們確實跑出屋子了!”
童文又不開眼地傻乎乎地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土遁了?就像土行孫那樣,有法術?”接著毫無懸念,童二叔又賞給他一個更響亮的耳光,然後諄諄教導他“不要迷信,要當個唯物主義者”。
等到三人真正走遠,曾紅玉才輕輕地長釋一口氣。
於果鬆開他們,隻是微笑著站在一旁。
彼得?邁耶活動了一下肩膀和雙臂,突然很佩服地說:“我的上帝!太神奇了!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於果跟曆史人物接觸,就已經是在打擦邊球了,更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們,以免影像曆史,一旦再被同時代的異人得知,輕易找上自己,那自己再回到當代後,豈不是會被已經清楚自己身份的覺醒會追殺?
因此,於果若無其事地說:“我變戲法為生。這隻是個魔術裏最低等級的障眼法罷了。”
曾紅玉忍不住吃驚地問:“剛才日本鬼子朝我們開槍,子彈卻都掉在地上了,你……不會是你做的吧?”
於果笑了笑:“都是障眼法,實際上是用了很堅固的東西擋住了子彈,隻是手法比較特別。魔術師一要手快,二要能及時地吸引觀眾轉移注意力,以此來完成魔術。正好日本兵向你們開槍,你們就隻能對他們目不轉睛,反而不需要我專門吸引你們的注意力了。”
這其實都是他信口開河的,但他的個人魅力隨著體能而潛移默化地達到相當的高度,因此即便撒謊,也仍然顯得十分可信,甚至舉手投足間帶有一股不容褻瀆的威嚴。
彼得?邁耶很佩服地鼓起掌來,用英語說:“佩服!佩服!我們歐洲也有一位著名的魔術師,外號叫做‘恨光者’默菲斯托菲裏斯,你聽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