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徹底觸動了馬峰,馬峰用力跺了跺腳,罵道:“媽了個逼的!我就看不慣他愛裝那樣兒!兄弟們,是老哥一時太衝動了,咱們撤!這些死難的兄弟,我都記住了,操他血媽,我遲早要趕在國軍和八路的前麵,讓膠東地麵上的小鬼子一個不留!”
可是,他們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子彈橫飛,四下亂射,土匪很快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人,而日軍也因為突然被打擊而死了四十多人,可越往後,日軍集體高效率的協調作戰能力就越能發揮優勢,土匪們以前打打官老爺的民團還行,此刻光靠槍法精準,是很難扳回這一局了。
“大哥,你先走,我殿後!”老三怒吼道,雙手持槍在樹林之間穿梭,接近自殺一般向小鬼子逼近。
“老三,你……”馬峰還沒有叫出聲,老二就快速拉住馬峰的手臂,叫道:“大哥,別辜負了老三,還不快走?”
馬峰這個鐵打的漢子噙著熱淚,狠下心來一轉身,向外麵奔去。林子裏還拴著馬,打不過就跑,日本人還要顧及輜重,不可能追得上。
日軍密集的子彈漸漸停歇了下來,於果站在日軍幾個頭目的身旁,係統為他做適時的現場翻譯。
“長官,他們沒剩幾個人了,我們追上去嗎?”
“川畑君,我勸你好好想想,他們跟咱們都是一百多人的兵力,怎麼還敢打伏擊?你能保證,他們在那邊沒有埋伏嗎?”
“可是,他們死了大部分人,這演得也太像了吧?”
“這些土匪本來就是亡命之徒,為了取得勝利,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再說,假設想要伏擊我們的,不止這一路人馬,那怎麼辦?我們這麼多的物資,要是把火力集中在追擊敵人上,那咱們的押運任務呢?不要忘記我們最初的使命!”
“是!我明白了!”
於是,日軍準備上車,這就要離開,可就在這時,地麵上的一個土匪屍體陡然跳了起來,一躍而起,雙手驟然劃出一道白暈,當即就聽到尖銳的刺破聲刺穿了空氣,於果親眼看到滾滾的濃煙被一道真氣平推了出去。
三個日本軍官從沒想到危險會來自身邊,一時猝不及防,三個人如同是一大堆大塊積木組成的脆弱玩具,當場便骨斷筋折,身體的各大部分都從不同的角度歪歪斜斜地落了下去。
於果大吃一驚,整個人都僵住了。此人是異人肯定沒錯,可是戰鬥力肯定在自己之上無疑,這種破壞力同時將三人毀壞得如此徹底,於果雖然也能做到,但必須更加接近才行,絕對不可能造成這種遠程攻擊效果。
而且,最令於果驚異的是,三個軍官的身體這才淌出血來,可見剛才的真氣攻擊,絕不同於自己和賈千麵的攻擊手法,而是更加銳利,如同將真氣變成了鋒利的尖刀。
也許,這正是清代和民國時期武俠神怪裏常說的“刀氣”,看來並非是一味地杜撰。
隨後,這家夥沒有停步,而是一氣嗬成,來去如電一般如鬼似魅地穿梭在五十多個日本兵之間,日本兵都隻感到眼前一晃一白,還沒來得及惶然失措,腦袋就跟身體搬了家,猶如削尖了的白骨似的刺刀上,第一次盡情潑灑著他們自己的鮮血。
也就是一分鍾時間,那家夥站定之後,雙手收了回來,於果親眼捕捉到,那家夥的手的確是五指並起,呈現一種刀子一樣的流線型,縱橫逆順,直複不聞。
常人看不出來,可於果在這濃煙中,更能比較明顯地看出此人雙掌邊緣的空氣裏,隱隱還有著刀子的形狀,正是他的真氣攻擊特征。
於果很難想象,自己要是麵對這樣的“真氣刀法”,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他知道自己很難贏,甚至可以說,逃走都很困難。
雖說此人是在肆意屠殺本來就該死的日本鬼子,可不知怎麼了,於果卻沒有對此生出親近之意。
相反,他感到此人極其濃鬱的殺氣籠罩下,是一顆恐怖而又邪惡的心。
那人收功之後,因為動作太快,真氣刀也太過鋒利,在他優雅而愛惜地擦拭手掌時,身邊的一圈鬼子甚至來不及倒下。地麵上倒插著許多刺刀和軍刀的碎片,在這真氣雙刀麵前,所有的金屬脆弱得如同布匹,毫無區別,都是被撕扯殆盡的下場。
那人嘿嘿冷笑幾聲,用車上的棉布擦幹了血跡,開始全麵檢查每一輛綠皮車裏的物資。
於果沒想到他對這些感興趣,隻是看著,卻也十分謹慎地喘息,避免被此人察覺。
那人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一臉失望,陰沉的感覺越來越濃,麵目也越發可怖。他把物資裏的日軍軍服取了一套出來穿上,接著戴上鋼盔,拿了一把槍,背上背包,一言不發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