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猛驟然感到此人渾身彌漫著可怖的煞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反應過來,罵道:“老子才是拿槍的人!你牛逼什麼?馬上給我趴下!”
於果陰森地笑了笑,說:“你是混社會的麼?不認識我?”
尤自強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像是突然被捅進了一根鋒利的冰劍:“怎麼……怎麼是他?應該不會錯……肯定是他……這下可真完蛋了,怎麼偏偏遇到他了?”
邵猛怒道:“你他媽是誰啊?”
於果緩緩地說:“我靠親自動手來讓人害怕,是挺久以前的事了。我最討厭別人用槍指著我,這樣很沒禮貌。你放下槍,我饒了你,不然你死前會後悔沒主動投案自首,而是犯在我手裏。”
大袁剛才被於果注視,早就不滿了,喝道:“你很牛逼啊?”他早就想出一口惡氣,因此停止了裝袋,也拔出了手槍。
尤自強低聲斥道:“給我閉嘴!忘了我的話了嗎?”大袁猛然想到自己被尤自強明確命令過不要隨便開口的,當即癟了,慌忙繼續和韓增一起裝金首飾。
緊接著,尤自強盡量是自己鎮定下來,用一種若無其事的口吻說:“於果是吧?號稱膠東黑道第一人,是吧?”
大袁、邵猛都是渾身一顫,心想:“是他?這下可糟了!這家夥是公安局的走狗,而且武功很高,我們要是不開槍殺了他,我們四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於果並沒有追問尤自強是誰,因為認識自己的人太多了,問了也想不起來,便說:“你是領頭的吧?放下槍。”
尤自強咳嗽一聲,強硬而又陰冷地說:“於老大,我尊重你,但不等於是怕你。你讓我們放下槍,難道要請我們吃飯?還不是把我們送進局子裏?我們就是想發點財,你別耽誤我們時間,別把我們逼急了,不然別怪子彈不長眼!”
於果毫不讓步:“我隻是讓你們放下槍,因為我說了,我討厭被別人用槍指著。我現在說的,是第三遍讓你們放下槍,也是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仲老四也這麼用槍指著我,你們如果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繼續,那麼,你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邵猛怒道:“拿個死人來嚇唬我們?媽的我們四把槍對著你你還敢這麼吊?裝逼裝久了當自己是鋼鐵俠刀槍不入啊?我管你魚老大蝦老二的,我先你媽弄死你!”
於果陰寒徹骨地笑道:“很好,我今天情緒真的很差,你太倒黴了,怨不得別人。”
他本想說完這話就動手,別看這四人都拿著槍,但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一躍而上,兩秒之內肯定能將他們四個人持槍的手臂全部造成粉碎性骨折。
可偏偏韓增將槍口突然對準趴在地麵上的一對小情侶,喝道:“別動!不然我肯定把他倆的腦袋給轟開了!別惹我,不然我能把這一屋子的人都炸死!”
於果終於聽清楚了這個聲音,當即立即認出了眼前這個熟悉的人是韓增!
於果心念如電,立馬明白了前因後果--韓增應該是臥底到這個搶劫團夥之內,但被迫跟他們一起行動。
可是,自己明明一出手就能立馬把這幫人幹趴下,韓增肯定也是知道自己具備這個身手的,為什麼還突然佯裝用人質做幌子?
於果何等聰慧,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隻有兩種可能,而且這兩種可能也許同時存在。
第一種可能是韓增的任務還沒完成,這個犯罪團夥也許不止是這三個人,還有別的成員,甚至背後還有什麼更重要的背景,一旦在此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抓住,隻怕線索就斷了。
第二種可能是這幫歹徒除了手裏的槍支外,還應該有手雷或者雷管、定時炸彈等破壞力極強的武器,不然韓增不會說“不然我能把這一屋子的人都炸死”這句話。
一旦把他們的槍下了,他們卻趁機拉開導火索,那麼這整個金店就化作一片火海了,這麼多人質,後果真是可想而知了。
尤自強雖然覺得韓增說的話有點多,很有可能暴露出自己隨身攜帶手雷和炸藥的秘密,但也同時很欣賞韓增的隨機應變,滿地都是人質,還真得好好利用!
於是,尤自強對大袁和邵猛喊道:“你倆快點裝!”
邵猛十分不滿,他更喜歡拿槍威脅別人,這樣更威風,心裏怨毒地想:“我倆裝?最他媽能裝的就是這個曾寒!本來裝金子是他倆的活兒,突然用槍指著人質威脅姓於的,你就牛逼了?操!”
但形格勢禁,對內不能抗拒尤自強的命令,對外有於果這個超級強敵虎視眈眈,當然絕不可以大意,邵猛在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便立即和大袁裝起了金子。
於果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決定配合一下韓增,但也不能太順利,而是說:“好,你們可以離開。但如果有下次見麵的話,尤其是那個長得最醜的嘴巴最不幹淨的,你永遠別回膠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