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沉默了很久,範韻琳突然感到不適,有些撒嬌地問:“你……你怎麼不說話?”女人在床笫之歡之後,再冷若冰山,也會變得溫柔似水,但不安全感也由此而增加了很多。
於果不疾不徐地說:“我占有了你,如果我支撐不到一個月就死了,是很對不起你的。”
範韻琳莞爾一笑:“我以為你要說什麼……這是我自願的,是我心甘情願地把身子給你,沒有任何的強迫。你也讓我沒有遺憾了……我把自己交給我最敬重,最佩服,最愛的人……不是最好的結果嗎?總好過什麼都沒經曆過,卻在下一秒突然被這個末世吞噬……”
她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顯然,她對未來也並沒有抱有十足的信心。
繼續溫存了一個來鍾頭,範韻琳很懂事,主動坐起來說:“我先回去了。畢竟現在是個嚴肅的時期,我被人看到出現在你的房間裏的話,影響不好。如果……如果未來能夠和平,請你為我,為二妹、三妹,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於果心中不忍,因為他基本上沒可能去兌現這個要求,他越來越能體會到,支線世界呆久了,愈發顯得真實,就越來越難以割舍其中的人。
於是,他隻是一字一頓地說:“前提是我們都能活下來。”
範韻琳似乎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仿佛於果就代表著這顆星球的未來一般,對於果綻放出燦爛的微笑,即便是在黑夜裏,也能看得很清楚。
她優雅地站起身,將衣服穿好,隨後在門口略微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於果感到自己那含糊不清的回答避實就虛,十分對不起她,心裏陣陣酸楚,半晌,他問係統:“我可以帶她回到主世界嗎?”
係統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可以,您隻要把您的號給她就行了。一個遊戲賬號,隻能有一個人存活。您給了她,您不但回不到主世界,而且在這個支線世界裏也會變成原本的許夢,手無縛雞之力,麵對僵屍隻有等死。
“您是否考慮過,在這個支線世界有著對您一往情深的範韻琳三姐妹,可在主世界裏,難道不是有更多這樣的紅顏知己?就算感情不能按照數量來計算,可最起碼您也不該因為有了肌膚之親而厚此薄彼的,畢竟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您隻要開口,她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跟您發生進一步的關係。”
於果何嚐不知係統說的都是冰冷的事實,可還是有些不甘心,又問:“那主世界裏,也會有她這樣一個人存在嗎?”
係統笑道:“您忘了,您當初為什麼那麼討厭她?正是因為她也存在於主世界裏呀!可是,就算是同一個人,她在和平年代裏,會依然尖酸刻薄,傲慢無禮,您仍然不會喜歡她,不過,也許您在主世界裏的強大,也仍然會讓她喜歡您的。
“但,那不是您想要的範韻琳了。她一直在主世界的和平年代裏生存,從來沒有經曆過末日世界,骨子裏那些珍貴正直的品質,就沒有激發出來,因此,您就算見到她,也不會覺得她就是和您溫存過的妻子了……
“正如呂察彪,在和平年代最多就是個準小人,上升不到禍國殃民的漢奸程度,而毛國興也不會成為英雄,說不定會在某次打黑除惡行動中被槍斃。至於範韻琳到底能不能活下來,也不好說,末世是個很長的過程,未必像兩次世界大戰那樣隻是十年八年的。
“換句話說,也許要經曆幾代人的默默耕耘,最終才有可能扭轉,重新讓地球恢複勃勃生機,而且前提是不會有新的未知不可控的外來危險發生。當然,我說的這些,您肯定都明白,但您非要問一問,是您心底的人性在拷問自己,這沒什麼可丟臉的,我還很羨慕人類有這樣糾結的情感呢。”
於果點點頭,說:“我其實沒有奢求過多的事。我不願意去傷害她們,我有時候,會想到孟凝,想把她們全都當做孟凝去對待。範韻琳就算不能在這個走向崩潰的末世裏活下來,最起碼……要是曾經對我有一點點不一樣的記憶就好了。”
係統說:“您平時十分冷靜,哪怕麵對千軍萬馬,血流成河,白骨如山,或者比您強大的敵人,您也一樣麵不改色,願意從容應對。可是,在情感方麵,我覺得您真的太保守了。我以前覺得,您除了整體不夠強大之外,在意誌上,是沒有弱點的。
“不過,現在看來,您的情緒缺口,可能就在情感這裏,一旦決堤,會讓您的意誌不再堅定,精神力量也不再強大。我是絕對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的。您還需要好好修煉啊,爭取在這方麵也做到能夠抗住一切打擊才是。
“當然,剛才我告訴您,您如果想要這個支線世界的範韻琳活下來,就隻能和她換命,您可千萬不要當真。遊戲賬號是否換主人,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換言之,大係統默許了這一條必須經過我的同意。而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因為我也是有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