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秦爺巴不得他說這句話,哈哈大笑,豪邁而又暴戾,跟真的秦爺還真是很像,他笑過之後,沉下臉來,說:“你得罪的,另有其人,是被你無情地從第十二工廠裏驅逐出去,隨後千辛萬苦來到這裏,成為我愛妃的林嘉嘉!”
旋即,他對林嘉嘉說:“愛妃,你看看,這小子即將趴在地上,仰望你呢!”
林嘉嘉又興奮又害怕,激動得渾身顫抖,手裏握緊了副駕駛的門把手,這兩種情緒推動她的心髒達到了難以負荷的程度,嘴上結結巴巴地說:“許……許夢,咱倆也……也是老朋友了,你……你抬起頭……我看看你……是不是……還那麼囂、囂張?”
說罷,林嘉嘉的手伸出窗外,對準了後視鏡,打算隨時快速敲擊,讓隱藏在士兵中手持火焰噴射器的家夥們一起將許夢化為焦炭。
趙誠的心跳激烈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林嘉嘉,他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如果被發現自己不是真的許夢,下一秒也許會被拖下去槍斃——不,這是末世,子彈很珍貴的,殺自己隻需要一把刀就行——刀子磨鋒利了不容易,說不定人家為了省錢省事,隻用石頭把自己砸死呢!
如果趙誠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瞬間超級高溫的火焰噴射器,那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再支撐下去了。
但此刻他的信念反而占據了製高點,滿腦子都在想:“許夢不會不管我的,他武功高強,料事如神,這一切應該依然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我爸爸是他的好朋友……!”
想到這裏,他緩緩地抬起頭,盡量鎮定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林嘉嘉,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怪不得能當上皇後。你看我,是不是也比以前更帥了?”
林嘉嘉聽他的說話方式,百分之百是許夢無疑,可依然不敢正視趙誠的眼睛,在聽趙誠說話時,每一個字都呼喚出她之前受盡屈辱而產生的巨大怨念,使得她好幾次都想要瘋狂地敲擊後視鏡,但更大的恐懼感瞬間攫住了她,使得她還是忍住了。
她感覺許夢不可能不知道孤身獨闖敵營的危險,可竟然還這麼好整以暇若無其事,這說明他很有可能會躲得開這火焰噴射器,那萬一惹怒了他,就算最終能殺得了他,可他瀕死前死命一擊,跟自己同歸於盡,那怎麼辦?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在這個末世,沒有誰和誰的感情是必須永遠牢固的,秦基石骨子裏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複仇和權力欲望才委身於他的林嘉嘉再清楚不過了,秦基石失去了她,絕不會超過一天的哀悼,立馬就會尋找新歡的。亂世不缺女人,權力王座更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
於是,她湧進了最後的勇氣,去看了一眼趙誠,但她立即發現不對頭,因此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趙誠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看出來了,也將下輩子的勇氣都提前透支上來了,冷笑著問:“怎麼?不認識了?”
林嘉嘉的腦子一片混亂,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記得許夢的模樣了。
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的秦基石暗暗焦急:“這……林嘉嘉關鍵時刻到底頂不頂用啊?到底看沒看出來這家夥是不是許夢?”
身旁那個年輕的學生兵見他出了一身汗,便問:“怎麼?你怎麼緊張成這樣?說真的,我也緊張,我也身負重要任務……”
秦基石皺著眉頭,陰冷地說:“跟你無關,老老實實站著!”
學生兵撇撇嘴:“剛才滿嘴胡說八道,現在又裝冷酷……我還有重要任務,將來升職了,懶得搭理你……”說著,他的手抓緊了一根長長的管子。
秦基石原本沒理會,潛意識裏認為那是一根鋼管,此刻才發現不對頭,接著一把抓著學生兵後背的背包,裏麵藏著一根奇形怪狀的筒子,看上去像是一個連著管子的滅火器,但似乎又不是。
秦基石這才明白了:“你小子,這是火焰噴射器?”他這下知道學生兵為什麼不理自己了,因為這個學生兵就是被司機挑選出來,隱藏在士兵之中,隨時用火焰噴射器噴射許夢的“噴火兵”之一。
秦基石有些詫異:“老曲(司機的姓)怎麼會選你這麼個娃娃蛋子來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
那學生兵有些尷尬地說:“我……本來也跟我無關,我們班班長突然拉肚子,說有個正要執行的秘密任務,一旦完不成是要被秦爺殺頭的,所以隻能讓我暫時頂替一下,就把這個火焰噴射器給我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任務?這不是絕密嗎?你難道也是其中一個噴火兵?”
秦基石心煩意亂地怒道:“少廢話!東西給我!我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