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朝他笑笑,說:“看來,你現在明白了,我不是警官。這車明天我讓人開過來還給你。”
位廠長大驚失色,慌忙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還是您留個地址,我去取吧!不不不,您要不拿著玩兒吧,什麼時候玩兒膩了再還給我也行。”
於果說:“我不是土匪,你沒必要這麼想。不過你來取也好,明天你去市區火車站停車場,我讓人把車開過去還給你。”
路晨很看不慣他這種方式,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很有效,心裏有些鬱悶地想:“哼,現在的老百姓,不尊敬警察,尊敬黑社會,這都是何等扭曲的三觀?”
說罷,路晨示意張曉影一起將鮑廷然給抬出去,於果則一把拉住鮑廷然,打開窗戶就跳了下去。這雖然是三樓,但仍然很高,位廠長誤以為又出現什麼變故,見這位江湖神話人物突然拉著犯人跳樓自盡了,當即屎尿迸流,拉得滿地都是。
路晨和張曉影知道於果是為了避免被更多人看見,這才選擇捷徑。兩人快速靠近窗戶,見於果已經在樓下招手了,她倆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打開車門,於果說:“路晨,你來開吧。”路晨隨即會意,她知道於果是怕鮑廷然突然醒來,在狹小的空間內,她和張曉影的功夫不方便發揮,倒不如她來開車,於果坐在後麵看著鮑廷然,萬無一失。至於為什麼不是張曉影來開車,膠東人都懂的。
當然,她們不知道的是,於果更想趁機仔細觀察鮑廷然,看看自己不經意之下的催眠術能維持多久的效果。
在鮑廷然醒來之前,於果洞幽燭微,觀察細致,已經看出路晨有隱約的緊張感,便問:“你倆怎麼了?難道擔心會有人來救鮑廷然?即便警方已經控製住了鮑廷然,難道還有人敢明搶?莫非,鮑廷然屬於某個組織?”
路晨長歎了一口氣:“你的眼力真是太毒了,等回去,我單獨跟你說吧。萬一說著說著,他醒過來又在裝睡,不利於我們對他審訊。不過,即便他真不是單槍匹馬,他的同夥應該也沒膽子這麼幹。襲警?這可是大罪。”
張曉影擺了個很舒服的姿勢,舒展了一下肢體,說:“大腚你就不要再杞人憂天了,有我師父在,鮑廷然這樣的就算來一百個,也全都能打趴下。哪怕是開車搶人,也是一樣。你沒見上次劫持寧翠菡的那群歹徒嗎?跟我師父在路上飆車,不也都被收拾了?”
路晨冷冷地看了一眼後視鏡,說:“我希望你最起碼有一點警察的自尊心和正統的世界觀,不要事事依賴別人!”
張曉影不服:“啥?我依賴別人?我恐怕是你認識的人裏麵最擅長依賴自己的人了!”
路晨也不想跟她鬥嘴,即便於果不是外人,也不想讓於果看笑話,壓根就不理她。
好在這一路,並沒有什麼想象中的飛車激戰,不過,於果很讚賞路晨這一點,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是很有必要的,末世裏更需要這樣的思維。
況且,主線世界裏也仍然有可能會有危險。於果回到過去的曆史中,看到號稱“針刀毒王”的大醫生和號稱“千麵演員”的阿爾弗雷德鬥智鬥勇的殊死戰鬥,就猜得到異人之間的打鬥光靠武力是不行的,誰更狡詐,誰就更有勝算。
因此,於果會把每一次看似不經意的意外,都當成是某個已經發現自己行蹤,並且想要偷襲自己的異人設下的圈套,所以必須每時每刻都保持警惕。畢竟,了解了主線世界背後隱藏的秘密後,就會明白即便主線世界也不再安全了,起碼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美好。
當然,話說回來,經曆了末世的於果,更加淡然篤定,即便突然有歹徒驅車追趕開槍,比之僵屍橫行,那也都是不值一提了。
開回刑警大隊辦公樓後,於果並沒有走,因為他也參與了這件事,也得向警察詳細說明事情經過。
陳陽光口才很好,給於果講述了關於鮑廷然大致的情況。
鮑廷然雖然是本地人,但卻是城市最底層的草根出身,從小家境貧寒,一直很沉默,很本分,但也很自卑。他的家庭很不幸,他的母親在鮑廷然小時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親鮑飛是個駝背的殘疾人,街道辦事處見他可憐,給他安排了環衛工的活兒,這才能養活鮑廷然。
這麼多年來,鮑廷然一直省吃儉用,努力學習,最終在半島工業園的舒特機械廠找了一份不錯的活兒,而且由於手藝不錯,剛轉正後幹了三個月就當上了班長,現在馬上就要申請副主任工資了。這可不光是靠著鄭主任的推薦,鮑廷然是真有兩把刷子。
位廠長盡管不喜歡鮑廷然,可對鮑廷然的技術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盡管位廠長另有關係戶很想要安排到副主任的崗位上,但因為鮑廷然的水平有口皆碑,因此也不敢明著把鮑廷然拿下來,所以就正好拿著鮑廷然某天突然曠工的事兒當借口,將副主任一事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