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可您不擔心嗎?您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說的擔心是什麼。”
於果悠悠地心道:“我知道,這樣查下去,萬一敵人的背景,真是‘覺醒會’、‘黑鐵社’這類組織,那就等於得罪了他們。不過,警方的力量同樣不可忽視,他們麵對警方,也隻能處在暗處而已,不可能站到明麵兒上來。
“而且,目前的世界,仍然是普通人類掌控的世界,異人再強大,也都隻能隱藏在正史的角落和背後,暫時沒有控製全球的政治和經濟,因此,他們還不至於為了強行統一全球異人而鬧得太大,否則,全球的異人早就都聽他們的號令了。”
係統回答道:“也許您說的有道理,那您繼續吧。”
於果知道係統無論是否了解這個“淪落人互助會”組織跟異人組織有什麼聯係,都暫時不會給自己明確提示的,這是規矩,係統必須遵守,自己問得再多也是徒勞,不如親自去查,說不定還有奇效。
於是,於果換了一種輕快的口氣問:“你想不想聽聽我關於這件事的觀點?”
路晨一怔,猶豫了幾秒,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自尊心後,還是說:“好吧,我聽聽你的觀點總是可以的,但這不代表我確實非要靠你破案不可。”
張曉影哼哼兩聲:“這種近乎變態的自尊心,真是夠可以的了。”
於果笑道:“好,那我說了。你覺得追查誘殺張屠夫的凶手容易,還是追查威逼利誘鮑廷然謀殺盧長興的凶手容易?”
路晨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為了避免被他小看,斟酌了幾秒,說:“應該都是‘淪落人互助會’派出的凶手吧?”
於果跟她用可樂碰了一下杯,說:“這我當然知道。可你肯定也很清楚,派出的殺手不是同一人。”
路晨懵懂地說:“是不是同一人有什麼關係嗎?再說,也許還真是同一人,隻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於果神秘地說:“不,肯定不是同一人,這一點我敢肯定。”
路晨訝然:“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呢?你又沒有證據。”
於果說:“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再回答你,你先回答我問的問題,追查哪個凶手更容易?”
路晨仔細思考了一陣,緩緩地說:“這兩件事都是目前沒有頭緒斷了線索的關鍵環節,可是……我個人覺得,還是追查威逼利誘鮑廷然謀殺盧長興的凶手容易,因為鮑廷然最起碼還活著吧?可以再讓他多回憶一些細節,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
於果看了一眼張曉影,張曉影指著自己:“我也要說?哦,好吧,我的觀點和大腚是一樣的。張屠夫畢竟已經死無對證了嘛,連個目擊者也沒有。”
於果正色說:“我記得我跟你們說過,我辦案經常是通過直覺辦事的,這一點一直被你們警方詬病,認為這不是正統科學的破案方式,但我也可以獲得證據,隻是方法特殊:我會先假設一件事,讓凶手不得不承認,然後讓他補充描述,將罪案過程說完整,這又成了最有力的證據了。”
張曉影笑道:“確實,你以前一直都是這麼破案的。”
路晨呆了呆,說:“這當然是你的風格,可……可有時候對警方來說是不可行的,最大的難題是寫報告。這不是一道幾何證明題,除非題目已經給出了結果,讓你證明,不然哪有先說:‘我認為這道題的結果是XX,理由如下’,再反證的?”
於果說:“那麼,你要不要聽呢?就算我說得不對,最起碼也可以開拓一下你的思路。”
路晨無奈地說:“好吧,你說,我也不得不承認,我自己暫時是沒什麼轍了。”
於果凝然道:“我的觀點是,有一個跟盧長興有特殊密切關係的人,或者是盧長興的愛人,或者是盧長興的至親,他跟鮑飛有仇,希望殺死鮑飛。而他也正好參加了‘淪落人互助會’咱們可以暫時把他稱作A。
“最終,這個組織告訴他,可以找人幫他殺死鮑飛,但他必須也要殺一個人,就是張屠夫。另外,你可以問一下龐烈,是不是跟盧長興結下了仇怨?當然,我個人覺得,他倆一定是有仇,而且是到了盧長興必須死掉的深仇大恨這種地步。”
這話如同斜風細雨亂愁如織,而且又充滿陰霾的迷離夜晚,突然橫過天空的一道激烈閃電,鋒利狂猛,帶著滾滾驚雷,一下子擊穿了路晨和張曉影心中最不可理解的那堵看似很堅固厚重,實際上卻隻有一層窗戶紙那般脆弱的無解之牆。
路晨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接受:“你……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是說……?難道?難道是說?”
於果點點頭:“你到底還是聰明,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之前的表述,是說這是一場環形犯罪,但因為掌握的信息不夠,所以這個表述現在看來,並不正確。精確點兒說,這是一場穩固的鐵三角犯罪,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