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沒有再說話,但交流依然在繼續,沃爾沃XC90裏放著神秘園傷感的音樂,於果沉浸在自己曾經悲傷的兩段往事中,一段是和孟凝,一段是和範韻琳三姐妹,而童雅詩則癡癡地感受著他那種悲劇英雄濃鬱的悲愴感,任憑其在空氣中恣意流淌。
然而,車上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來到一家非常高檔的酒店門口,已經有服務生在那裏等著了,殷勤地為童雅詩打開車門,笑逐顏開地說:“童女士您好,吳先生已經告訴了我您的車號,我一直在此等候,等著為您開門。您放心把鑰匙交給我們的人,車子我們幫您停好,一會兒就給您送上來。”
童雅詩故意不經意地說:“吳猛請客吃飯,對待女士,是不是應該親自下來迎接?”
服務生忙說:“吳先生本來正有此意,可他剛剛有點事耽誤了,正在通電話,怕耽誤迎接您,就派我來。”
童雅詩隻是跟他開個玩笑,並不是故意為難他,便說:“您先忙吧,我的停車技術還行,您告訴我是哪一層哪個包間,我去就行。”
服務生不敢怠慢,便實話相告,童雅詩回頭對於果說:“咱們走吧。”
服務生卻突然正色說:“對不起,童女士,我不是故意讓您為難,但您也請別讓我們為難,我們經理得到吳先生的吩咐,說隻請您一個人,您身邊如果有任何人,無論是男士女士,都是不允許同行的……”
童雅詩一驚,頓時有些怫然:“這是什麼意思?”
服務生勉強笑道:“我……我沒什麼意思,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吳先生的意思,您應該明白的,吳先生隻想要和您享受二人世界的感覺……”
童雅詩聽他也敢亂嚼舌根子,很是不滿,可她涵養極好,便說:“這是我的司機和保鏢,走到哪裏,他都跟著我。”
服務生點頭哈腰地說:“您可千萬別生氣,吳先生說,要是把您給惹生氣了,饒不了我們!可是……可是這是吳先生的吩咐,我們不敢不遵從啊!他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您肯定是知道的……”
於果仍然若無其事。
服務生陪著笑,臉色也不大好看:“千萬請您原諒,我們這個酒店,就指著市政府招商引資賞口飯吃呢,可以說是我們的財神爺,我們老板吩咐了,吳先生說的話要無條件進行,不需要任何思考。您看,你們是朋友,您容忍一下就過去了,可是我們人微言輕,就靠這碗飯呢……”
童雅詩冷冷地說:“我不認為你沒得選擇。你們以為吳副市長是一個能容忍兒子為所欲為的官員?吳猛對你們滿不滿意,不可能代表市政府對你們酒店的政策。一個能做到掌管城建的官員,怎麼可能這麼幼稚?
“再說,吳猛這明顯是在侮辱人格,不允許?你們酒店對外迎客,還挑挑揀揀的,搞特殊對待?你回去告訴吳猛,我是看在雙方父母的交情才來的,如果他不讓我的司機去,那我這就走,這頓飯他自己吃好了。”
服務生嚇了一跳,吳猛說隻要他把童雅詩給伺候好了,隨手就是五千塊錢獎勵,這可是他一個月的工錢,到口的肥肉堅決不能就這麼丟了,這還是小事,萬一得罪了吳猛,吳猛一怒之下,自己隻怕連工作也保不住了。
他並不知道童雅詩的真實身份,在他看來,這位美若天仙的童女士,一定是吳猛傾慕的對象,所以吳猛打算用比較紳士方法進行追求,慢火熬著,慢工出細活兒,一定不能在自己手裏搞砸了,便忙不迭地一下子攔住。
當然,他很快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魯莽,便立即堆滿了廉價的笑容,這是他僅有的能隨時都拿出來的東西,嘴上說:“童女士,您千萬別生氣,要不然,這位先生能跟您一起上樓,但卻不可以進包間,畢竟這是您跟吳先生二人的晚餐,怎麼能有第三個人在場……?”
如果換做張曉影,可能會冷笑著問服務生知不知道於果是誰,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可童雅詩沒有張曉影那種市井習氣,當然也不會這麼質問,至於於果就更不屑於拿自己當前的江湖地位嚇唬老百姓了,因此,童雅詩覺得這話跟沒說一樣,當即臉色一冷,轉身就要走。
正在此時,卻聽到有個很有磁性的男性聲音雄渾地說:“雅詩,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這就要走?真的不給我麵子?”
童雅詩轉頭一看,於果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想必,此人就是那個吳猛了。
這是一個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俊朗男子,打眼一看有點像年輕版的某混血男歌手,但那個男歌手目光清澈正統,而此人的目光則帶有一種森然令人生畏的天然強悍。一身純白高貴的西服,裏麵的襯衣和領帶,卻都是暗紅色的,顯得優雅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