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於果倒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想,他聽了吳猛最後的那段話,反而覺得吳猛是個非常有想法的官二代,與眾不同。他也曾經想跟孟凝一起,周遊世界。
當然,那時候的於果手裏隻有幾萬塊錢,連買房子的首付都不夠,所謂的周遊世界,哪怕隻是在全球各地留下一點點自己和愛人稍縱即逝的足跡,都已經是非常奢侈,甚至是遙不可及的虛妄想法了。
可現在的他,別說在這個城市的市井裏可以呼風喚雨,無論老百姓、黑道、機關、商界,都十分買自己的賬,甚至爭先恐後地跟自己套近乎,換成五年前,他從來也沒敢往這方麵想,哪怕是做夢,也不願意盡情釋放想象力,去做那些完全跟自己無關的夢,他覺得那毫無意義。
更別說這隻是主線世界裏他的地位已然如此顯赫,任何凡人都想不到,他們人人傳頌的都市傳說人物於果,竟然能夠穿越曆史,並縱橫支離破碎走向末世和毀滅的支線世界,最終成為即便是在異人中也出類拔萃的俊彥翹楚。
要是在過去的許夢時代,他會感慨自己的成長因為貧窮而放緩,並且羨慕吳猛這些官二代能夠盡情張開想象力的翅膀,盡情騰飛到任何一個想要去的地方撒歡。
而現在,他已經得知這個世界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美好幹淨,東亞大陸之外,更是充滿了黑暗無人的角落,在那裏有強大且鐵血堅韌,一路朝著絕不動搖的恐怖方向前進的異人組織,時時刻刻都能威脅到凡人的生命,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世界車輪的走向。
加上他能夠隨意穿越時間和空間,便對這種周遊世界的旅行並不在乎。他之前將鄧長發等不知好歹非要跟自己作對的惡霸送到了狂野非洲、苦寒基地和荒涼海島,這也算是一種旅行,但心情可想而知。
他深知那些期待去無人之地探險的旅行愛好者,並不真正懂得生活的美好,也並不真正了解大自然的殘酷。
於果覺得,別的地方隨時走一走就好,但那永遠也不是自己可以落腳深耕的地方。隻有家才是永遠溫暖的港灣。別人誤以為他是外地人,來膠東發展而已,其實他正是膠東本地人,現在回到膠東,也隻能算是回到故鄉創業,重新崛起。
童雅詩總算從錯愕萬分的情緒中掙脫開了,忙不迭地搖搖頭:“學長,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今天答應和你見麵,正是要跟你說清楚這件事。咱們兩家關係很好,我和你也是從學生時代就一起主持學校的學生會工作,當然,不光是和你,還有金俊基學長……”
她一向穩健得遠超自身的年齡,麵對數千員工作報告,也從來不曾有絲毫怯意,可眼下卻不知怎麼了,突然變得相當慌亂,居然有些語無倫次,說不清重點。
童雅詩覺得,大概是因為自己太在乎於果的感受,不想令他難堪,更不想使得他誤會,因此想要努力在短時間內組織好語言,一方麵安撫於果,一方麵又要委婉地拒絕吳猛的愛意,還不能使吳猛惱羞成怒懷恨在心,萬一影響吳副市長對自己父親生意的寬容度,那就不妙了。
因此,童雅詩盡量深吸一口氣,肅然道:“吳學長,我非常敬重你,也很珍視咱們老同學之間的感情,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求愛,更別說是求婚了。”
吳猛搖搖頭:“我覺得,於先生有句金玉良言,是非常值得參考的。狹義上的朋友,不是見麵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定下來的,咱們是不是也可以說,咱倆的愛情,也不是這次我回國第一次和你見麵這短短的一頓飯,就可以定下來的呢?
“你我之間,其實除了學生會的工作外,還沒有真正相互了解過。就算你了解,了解的也隻是出國前的我,而現在的我,已經脫胎換骨,完全告別了以前的不成熟。我想,你在這些年裏,也一定有變化,我們何不重新開始相互了解呢?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時間。
“今天難得於先生在這裏為我們作證,證明我們可以以學生會學長和學妹之外的另一對身份重新認識彼此,這是一件多麼別致美好的事情?雅詩,人不能輕易說愛,也不能輕易說不愛,這種行為都太莽撞,對自己,對別人,都不負責任。何不都給彼此一點時間呢?”
童雅詩知道他確實對自己十分喜歡,但感情的事情可不是做生意,自己損失一點兒利益沒什麼,愛情是絕對不可以勉強的,因此真的有必要說清楚。
於是,童雅詩不疾不徐地正色說:“怎麼說呢?我們可以是好朋友,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或者可以說,我喜歡的男人,不是你這樣的,盡管你很優秀,但優秀有很多種。”
吳猛其實何嚐不知,他也並沒有想過童雅詩能答應自己,否則反倒怪了。他明知故問:“那你喜歡的那種優秀,是哪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