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還是沒作聲,這使得範韻琳尤其感覺有些異樣,她雖然不了解於果,可在今天上午,她已經好好觀察過於果,認為於果不是個悶騷型的男人,可怎麼連辯解都不辯解?總不能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於是她便正色說:“師傅,你好好開車吧,我們倆剛認識。”
司機也不覺得尷尬,繼續嘿嘿笑:“那更好,我看有戲。將來你們得請我吃豬頭。”膠東地區的風俗,媒人做媒成功,新婚夫妻倆要送豬頭去表達感謝,21世紀後,改成送豬肉了。
到了膠大的第一操場內,於果和範韻琳在裏麵漫步。春季的中午,哪怕陽光略微刺眼,可溫度還是寒冷的,尤其是一旦起風,範韻琳立即感到一股寒意,好在她一直堅持鍛煉身體,尤其是成了偵探後更需要一個好身體,這好習慣使得她少有感冒發燒。
於果很見她略微縮緊了一下身體,真想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但他也知道,時機還不到,最起碼不是現在。他要麼就打算永遠見不到她,要麼就要步步為營,不要讓她產生惡感。
這使得他第一次有了戀愛的感覺,這哪怕是在跟童雅詩她們一起時,都沒有過這種體驗。
於果很想沒話找話說,但他忍住了。此刻麵對範韻琳的心態,到底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也許是跟職業有關,範韻琳卻明顯比支線世界的她更健談,笑了笑,指著一條長凳:“就這裏吧,咱們聊聊。”她選的這個地方,兩人談話時都可以目光平視前方,避免了年輕男女之間相互對視產生的尷尬。
其實本來沒那麼尷尬,她從沒想過,會和於果產生這種尷尬。
之前她還真沒想過來這裏,也真的想過要去咖啡店或者茶館,因為在她先入為主的意識裏,於果不是那麼好相處的。
假如於果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冷傲無情,那她還真有一股倔強氣,寧肯這趟膠東之旅白來,寧肯得罪了這個黑道魔王,也絕不會妥協的,這就是她的性格,外剛內也剛,不容他人小看和侮辱。
可沒料到於果對她這麼禮貌有加,甚至柔和坦誠,目光中還隱隱閃爍著某種超越常人情感的因素,這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靜下心來做一個真正的女性了,因此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然,她有著很正統的思想。由於一直為了生存而工作繁忙,以至於她沒想過自己日後的夫君是什麼樣的,可她也真從沒想過,自己要嫁給一個黑社會老大。她先入為主地定義了於果的第一個身份,就是黑社會老大,其次才是偵探。
或者說,範韻琳認為於果的偵探身份,是為了建立牟取暴利的暴力集團而打掩護罷了。盡管她覺得於果是個奇才,可她認為這種人遲早會被官府打擊,到時候新賬老賬一起算,畢竟黑社會沒有好下場。
話說回來的話,她也不敢保證,要是這麼深入相處,自己一定不會被於果打動而愛上於果。
男女之間的事誰也說不準,自己畢竟也不是鐵石心腸,更何況於果的確是極富有魅力的強大男性,這樣的男人,女人很容易被吸引,自己盡管也不是無力抗拒,卻也不見得不受觸動。
所以,她更堅定了決心,這次隻談業務,不談其他,互相提供幫助,辦完就走,以後作為一個長期電話聯係的朋友也就是了,也僅此而已。
於果坐定,說:“你是個性格堅強,又講究實效的人,找我肯定是要探討某個你正在辦的案子。請講吧。”
範韻琳莞爾一笑,問:“於先生,雖說調查的渠道和人脈,都是偵探賴以生存的秘密,是不對外宣示於人的,這我也能理解。但是,你是怎麼會這麼精準地把握住我的性格的?我沒什麼朋友,也沒有太親近的同學和同事,他們反而不如你了解我呢。”
於果笑笑,沒說話。其實他很想說“你曾經失憶過,失去了跟我認識的這段記憶。我們其實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到底還是沒說出口。換做譚晶晶這樣的一根筋傻白甜,也許他會說的。
可要是童雅詩、路晨、張曉影、孟靈、單慧、關鳳凰……這些女孩個個都不是吃素的,沒那麼容易會被一個簡單的解釋騙倒。更何況範韻琳是做偵探的。
路晨雖然也破案,卻也經常參與對待直接暴力犯的抓捕行動,有大量的動作戲,時不時處於危險之中。而範韻琳,直接就是靠腦子吃飯的,更重視推理。因此,於果不打算弄巧成拙。
在回到主線世界時,他一直在打聽範韻琳的消息。他並沒有一定要在這個主線世界裏也能娶她為妻,盡管隻要他努力一下,也完全做得到。可他最近最想做的,就是能再見上她一麵,就很滿足了。
而當見到之後,又覺得機會來之不易,不想給她任何不好的印象,同時,覺得時間流逝得很快,一秒一秒地來不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