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本亮瞠目結舌,這才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打心眼裏佩服,他也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挑出什麼毛病了,假如剛才張一張二所說的,全都是真話的話。
他隻能虛弱而沮喪地背靠著椅子,喘了半天粗氣,說:“照你們這麼說,眼下……眼下隻有我怎麼把第三個樣本偷偷運出來這一件事暫時無法解決了?”
張一說:“我們把其他的路都鋪好了,你這麼聰明的人,這件事隻要好好策劃一下,總能解決,這總比你的研究本身要容易吧?”
麻本亮捂著腦袋,想了好久,才問:“那麼……最晚什麼時候?”
張一和張二同時站了起來,張一說:“一個星期之內。樣本每天都在變化,到底什麼樣誰也不清楚,一個星期算很寬容了。我們按照第三個樣本一個星期後假如不出意外所達到的情況,製造了一個模型,遠距離看還是惟妙惟肖的,你就用它來替換它吧。”
張二說:“在送到我們指定時間、指定地點的車輛上的培養槽內之前,我們有個過渡的自動冷凍手提箱,你先麻醉了樣本,放入手提箱,然後帶出來,再給它倒騰窩棚。你放心,我們按照樣本一個星期所能長到的最大體積製作了這個手提箱,足夠裝下它。”
於果聽到這句,更加震驚了:“這……這樣本不是人,是個動物?那麼之前猜測的可能性,都要推翻了?”
麻本亮臉色如同豬肝,隻能不斷地歎氣,卻不敢給一個明確的答複。
張一說:“你可以走了,不會真要我請你吃飯吧?吃太多油膩和辣,對身體沒什麼好處。一個星期內,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想出一個完全的辦法,打電話及時告訴我們,並且成功將樣本偷出來。”
張二接著說:“要是沒有做到,那麼,我們也沒損失什麼,隻不過沒有得到什麼而已。但我們可以把你背叛勝南牧業的消息放出去,看看大醫生會怎麼對待你的父母和你自己。”
麻本亮又驚又怒:“你……!”
張一擺擺手:“出去吧,已經是一頓飯的功夫了,再不出去會招人懷疑。我們這裏的鍋也有小份的,也適合一個人吃,你們公司也不會認為你一定會跟好幾個人一起才能吃。”
張二跟著說:“你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定包間單獨吃也符合你的風格。等你離開,你們公司跟蹤你的人會進來打探的,但他們想不到整個飯店都是我們的,我們會告訴他我們想讓他們以為的那種答案。”
麻本亮感到渾身陣陣發冷,於果他旁邊,也能感受到他的寒意,心想:“太專業了,也太訓練有素了,這個看似和平的世界,真的很危險。”
麻本亮離開後,於果暫時放棄了跟蹤麻本亮,因為他並不知道麻本亮什麼時候打電話,倒不如直接跟蹤張一和張二兩個人。
果然,一會兒有三個打扮同樣很一般的男人走了進來,兩個青年,一個中年。
這三個人中的兩個年輕人守在門口,中年人走了進來,隨手招呼服務員,問:“我們是公安局的,這是我們的證件,請你們配合一下。”
假老板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快步走過來,服務員也都圍攏過來。
中年人很快出示了假證件並且快速收回,接著拿出一張照片來,問:“剛才這個人來過沒有?”他沒直接問剛才那人吃什麼了,和誰見麵,而是先問這句,然後看看對方什麼反應。
假老板看了看,說:“好像是見過,但又好像沒見過,真記不清了,我在廚房看火呢,要不您問問這些服務員吧?”
服務員也都七嘴八舌起來,其中一個突然說:“我見過的嘛,剛才還給他端菜了,吃了個小鍋,不過飯量不大,沒吃完,米飯要了一碗也沒吃完,吃飽了就走了,一臉眉頭緊皺,看上去累得夠嗆,是不是剛才去按摩了?”
另一個女服務員抿著嘴笑道:“看著挺有錢,西服好像挺貴的,警察大哥,他難道是個罪犯?”
中年人聽了,快速審視了這群人一圈,隨後問:“哦,那他朝什麼方向走了?”
服務員都表示沒看見,這也非常合理,誰家飯店的服務員會去注意每一個客人吃飽飯後走出店的朝向?
中年人感覺的確沒問題,這群人回答得很真實,那也就不必再問麻本亮和誰接觸了,顯然隻吃了一個鍋,吃得很快,也不存在跟誰討論問題之類的事,便快速點點頭:“他不是個罪犯,隻是好幾天沒回家,家裏人著急,去派出所找我們,我們才出來找他。好了,謝謝各位,你們忙吧。”
那中年人離開之後卻沒發現,那群有年輕人,有中年人,也有半大孩子的普通服務員,個個眼神中閃現出陰冷的光暈。
他們永遠也想不到,這一屋子老板和服務員,都是演員。而勝南牧業這三人,更不會去詢問那些食客,因為食客沒有誰注意這些,更不愛摻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