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老二的脾氣是稍微厲害了一些,但因為當年受到的訓練良好,也的確能強忍住不爆發。一般人聽到這句非炸鍋不行,尤其是誰也不能容忍明明比自己差的人,居然敢在自己麵前這麼頤指氣使,但都老二還是按捺住了。
都老大忙陪笑道:“對不住啊!您別生氣,我這個兄弟性子急,真不是不尊敬您。但有一點兒我覺得他說得還算有點兒道理,就是您說個數吧,我們瞎猜,也真沒必要。但是……我不騙您,我們這次是來膠東做點兒小生意的,真不是逃犯,錢帶得並不多,要是超過十萬,我們就真沒有了……”
譚楞子把下巴揚起來:“你先別忙哭窮,你要在這裏做小生意,也得靠我,我在這附近方圓幾公裏也是能說了算的人,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細水長流?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拿五十萬出來,我原諒你們,這屋子可以給你們住一年。”
都氏兄弟都是一凜,五十萬,也真是能獅子大開口啊!這他媽的是吃定我們了?難道沒有一點兒危機意識嗎?
都老二突然冷冷地開了口:“兄弟,不要太貪得無厭。我們認識你們膠東的黑老大於果,你不會沒聽說過於果吧?”
他到底還是比哥哥嫩一些,情急之下,想要用於果的名字來脫身,可都老大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老二頓時明白了,他們的目標就是於果,要是再殺於果,到時候引起警方的注意,那就不妙了,因此也有些後悔。
看來,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餘地了,必須殺了這個譚楞子!
譚楞子聽到於果的名字,也略微嚇了一跳,旋即強打精神說:“哼……嚇唬誰呢?你們在外麵聽說了這個名字,才拿來用呢吧?於果是很牛逼,但……但他一般管不到郊區這一片兒……”
他對於果也很恐懼,因此他生怕眼前這兩個人真的跟於果認識,於果來找自己,那就完蛋了,於是便趕快故作輕描淡寫地轉移話題:“那個……再說,我叔叔是鱷魚譚,是和於果並列的黑道老大,你們應該聽過吧?”
其實,鱷魚譚即便當年最牛的時候,也最多跟仲老四相差無幾,更別提跟現在的於果相比了,譚楞子這麼說,也是為了壯自己的氣勢。
更何況,鱷魚譚隻是跟他同村而已,按輩分應該叫哥,是他自己不要臉,非要貼上去叫叔叔,人家當年還壓根不搭理他。再說,鱷魚譚也早就死了多年了,手底下的勢力早被那些小的瓜分了,而且誰也沒做大,這一支門派算是煙消雲散了。
當然,這些他肯定是不會講的了。
而都氏兄弟這麵,因為聽吳猛說,於果是膠東本地黑道老大之一,類似的還有好幾個,便誤認為這個鱷魚潭也是其中之一。吳猛當然是怕說出於果是膠東江湖無可爭議的第一人這個事實後,客觀上增加了難度,有可能引起都氏兄弟的加價。
而都氏兄弟也信以為真,都老大忙說:“就是嘛,所以,我相信這兩位老大相互之間都認識,那就當賣一個麵子給我們吧?”
譚楞子心裏暗笑:“傻逼,鱷魚譚死了多少年了,你們果真是聽了一知半解就裝逼的外地凱子,看我好好詐一詐你們。”便昂首挺胸說:“當然要給於果麵子,那就減去十萬,四十萬吧!不能再少了!你們肯定有這些錢!”
都老大故意歎了口氣,說:“好吧……那你進來拿吧,我們兄弟總共也沒有多少做生意的本錢,你這讓我們怎麼活……”
都老二知道大哥是要把譚楞子引進屋裏幹掉,便不動聲色地轉頭走。
譚楞子自認為在這附近也算個人物,以前敲詐一些逃犯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向來次次得手,這次釣了一條大魚,哪能這麼輕易放過?見他們就範,十分高興,大踏步進門,說:“好小子,算你們識相,認識了我之後,你們做生意自然順風順水,這也是必要的投資……”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在自己的村子裏的租客,敢向自己下毒手。他隨手能召集幾十個村裏的棒小夥圍攻這兩個外來客,倒也真不是在吹牛。
也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的狹窄的路段,突然緩緩走出一個年輕人。
此人正在拿著手機打電話:“嗯,對,我找到了,應該就是這附近,追蹤手機,不會錯的……哦,行了,我看到他倆了,還有第三個人,不過沒關係。好,先掛斷了,我先辦事,回頭聯係你。”
這人放下手機後,都氏兄弟和譚楞子都看了過去。
他看上去很年輕,說十八都有人信,但絕對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人長得比較瘦,大約一米七八左右,貌不驚人,嘴角略微翹起,目光凝視著這三人,一言不發,雙手插兜,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等走到正對著大門的位置,那人停住了,抬頭看著都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