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步驟還是按照你們剛才的提議,把培養槽放到中間大家都能看得到的位置,誰把這東西推到中間,誰就來切。記住了,切完了要向大家展示一下大小,然後才能離開。要是敢做手腳,子彈雖說不長眼睛,可改長眼睛的時候,肯定會長的。”
說罷,他把刀子橫在麻本亮的脖子上,陰寒徹骨地問:“你說,樣本是什麼形狀的?”
“長……長的…中間最高,兩……兩側逐漸放低……”麻本亮在黑暗中的聲音顫抖得走了樣,牙齒上下劇烈打戰,聽上去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樣覺醒會和黑鐵社雙方都有些深深地焦慮,不知道這個人接下來還能有多大的實用價值。
宋涼說:“很好,看來真的跟蚯蚓一樣了……嗯,那就是橫著切!”
麻本亮陡然激烈地顫抖,用馬上就要暈過去一樣的痛苦聲音說:“不……不是!是豎著切!它……它也有臨時替代內髒和胃的簡單器官……但……但是必須每一樣留一點兒,才能重新生長出來……”
白月明提高聲音:“麻本亮,我希望你時時刻刻記住,你最重視的父母,都在我們手上,你說的是實話嗎?”他很清楚,一旦樣本完蛋,黑鐵社的希望也破滅了,要麻本亮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因為那樣本並不是無中生有的,換句話說,第一個樣本,並不是麻本亮製造的,隻不過是大醫生的科研團隊偶爾得到了它而已。
麻本亮就像是一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用生命擔保……我們切割第一個樣本時,就……就是橫著切的,結果……結果其中半段死亡了……根據我們的研究,它……它在基因上應該有記憶功能,但必須達到一定的個體大小……現在……現在還太小,還……還太脆弱……必須……必須每一樣留一點兒……”
他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有精力撒謊,因此雙方都略微產生了一定的相信,懷疑度明顯降低。
白月明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說:“牛風,你來切。”
這個叫牛風的,外號瘋牛,是覺醒會白銀級殺手裏的玩刀高手,單說各種刀的技巧,可以和黃金級殺手一較短長,都氏兄弟都老大的刀雖然玩得好,卻也是相對而言,跟這個牛風相比,差距明顯。在覺醒會內部,大家都喜歡開玩笑地說:“殺雞焉用瘋牛刀”,可見一斑。
牛風點點頭,推著封閉培養槽緩步地走到漏光的中間位置,隱藏在黑暗中的雙方的眼睛全都齊刷刷地望向他。
牛風經常因為神乎其神的刀法而被作為焦點人物,習以為常,也並不怯場,雙手將黑皮風衣亮開,裏麵白亮亮地閃耀了一片,如同一個陡然出現的黑暗小宇宙,裏麵星光輝煌。
當然,這些是他的武器,大大小小的刀,什麼品種的都有,隻要他願意,再大的刀在他手裏也能當飛刀使。
他戴上白手套,在隨身攜帶的酒精裏消了毒,便亮出一把鋒利的長刀,同樣在酒精裏來回浸泡過,旋即打開了培養槽,小心翼翼地將刀伸進去。
他們雖然都不知道樣本是什麼樣的活物,是溫柔的還是凶暴的,可是,出於對未知生物的恐懼感,加上殺手本來就特別注意謹小慎微,因此,他們寧可先把樣本認定是一種狂暴的小動物,便隻是用長刀去托起它,而不是直接用手。
可是,那樣本並沒有順著刀身爬上來。牛風認為自己已經放進去夠深的長度了,可樣本似乎無動於衷。他打開手電,借著亮光仔細看了,樣本的確還在裏麵浸泡,但死樣活氣地,並沒有什麼活力。
這一下,不單單是他,雙方都是心中一顫,不約而同地想:“這東西不會是死了吧?這次行動花了好幾百萬,還浪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難道都打水漂了?”
白月明喊道:“牛風!用刀子把它挑出來!這東西應該是休眠了!”他接著問麻本亮:“它應該有休眠期吧?”
麻本亮的聲音簡直成了娘們兒:“有……有的,它經常進入昏睡狀態……”
可是,牛風用刀將其挑出來後,卻覺得刀子上的東西從刀身傳遞到自己手掌上的手感,有些莫名其妙地異樣,這令他產生了相當不好的預感。
放到已經酒精消毒的培養槽蓋子上方,權當是臨時的手術台,牛風用幾根特別的精致支架固定住這樣本。
遠遠地,大家用望遠鏡看到,這樣本像是一團從市場上買回來的肉,最寬的地方也不過像是一個小孩的手掌大小,長度則大約是十厘米多一點兒,裏麵甚至還有血在湧動,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