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估計它有詭計不假,但此言未必是詐,便不去管它,繼續問:“而你此刻,做了一個很冒險的抉擇,但我想,這也跟你的記憶有關。你在你的生存史上,有過分裂的時候嗎?”
怪物沉吟了許久,它剛剛占據白風清的大腦,隻是沉浸在語言中樞裏不能自拔,想要它立即開始回憶生存史,有些困難,它需要處理的數據太多了,這其中還要摒棄大量白風清自身的記憶,相當費事。
但於果目前終於鎖定了怪物,反而也有時間陪它玩,反正他可以隨時移動到地球上的各個地方,盡管要花錢,但時間上還真沒有成本。
想了好長時間,怪物才悠悠醒轉,說:“總覺得……好像是有過……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
於果點點頭:“研究你這種生物有沒有夢,那還真是一個繁雜的課題。但你既然不確定,說明也許你祖上的基因裏,也確實有過分裂的記憶鏈,最終也遺傳給了你。”
怪物淡淡地說:“大概……你說的對。”
於果說:“我曾經易容,混在張一張二的行動組裏,聽麻本亮對他們說,你是第三個樣本,在你之前有兩個樣本,你是唯一好好存活下來的。因此,我猜測,樣本隻有可能是從即將病危的原體上分裂出來的,而原本的病體將會死掉。
“不但如此,我自己也曾經在海水養殖類的公司的科研所待過,雖然沒研究過什麼重要的課題,可起碼對這種取樣方式很了解。無論是海參,海帶,蚯蚓,新的樣本都是來自於原來的樣本,這也算是現學現賣了,如果你有見笑的情緒的話,那麼真讓你見笑了。”
“所以,你分裂出一小塊按照時間來說遲早會死、壽命有限的個體,來繼續控製張一的喉嚨,讓他大喊大叫,最終把我吸引過來。而你,則趁著我被吸引走了,調虎離山之際,伺機快速跟上薛笑笑他們,人這麼多,當然可以供你挑選了。”
怪物盯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要選白風清?”
於果說:“這事兒也很簡單。你的順序是從普通人開始做跳板,接著選擇青銅級殺手,再是白銀級殺手牛風和張一,好不容易進化到喉嚨,下一步就要控製人類的大腦,做一個真正的人了,那麼,你當然要挑一個黃金級的殺手了。
“白月明和白風清是這裏僅有的兩個黃金級殺手。當然,你的理想狀態自然是要把我給同化了,但可惜的是你本事大大地不夠,隻好退而求其次。白月明雖然是老大,可卻是因為他歲數大,經驗豐富,綜合能力強,善於統籌安排。
“不過,你自認為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個體了,不需要太聰明的大腦,白風清也就足夠了,而論戰鬥力,白風清比白月明更厲害。所以,我想你的目標是白風清,當然是板上釘釘了。
“而你也耍了個詭計,先吸引白月明的注意,再找機會衝入白風清的嘴巴,進而控製其大腦。可是,我其實並沒有走遠,因為張一不值得我這麼關心。張一的喉嚨被你的那一小塊個體所替代,遲早也會死掉,張一作為寄主也將會跟綁定在一起的寄生物同樣死亡。
“而我馬上趕回去,用了自己的最高速度,論速度,你也跟我相差太遠。對我來說,你到處哧溜哧溜地亂跑,反而不便於我鎖定你。你現在控製了白風清的大腦,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反而固定了身份,我隻需要把你收拾就好。
“因此,我是故意這麼做的。你以為你很聰明,可惜,將計就計再就計,你還是在我的彀中。另外,我也早看白月明、白風清以及張一不順眼了,正好借你的手把他們都除掉。所以,白月明臨死前對我那麼痛恨,看出是我設計害他倆的。”
怪物通過白風清桀驁不馴的目光陰冷地看著於果,一字一頓地問:“你也算是正義的英雄嗎?”
於果嗬嗬兩聲,說:“我從未這麼標榜過我自己。我隨心所欲,愛做什麼做什麼,隻不過恰好看你不順眼,要除掉你而已,你就別一廂情願地把自己坦然看做邪惡的一方了。比你邪惡的東西,我見多了。”他說的自然是吸血傀儡了,隻是這怪物肯定聽不懂了。
怪物緩慢地點點頭,問:“我……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在張一身上留下的小個體,也有一點兒真氣存在吧?本來是可以吸引你過去的。可我的本體朝著那群人飛奔過去,肯定是不自覺地……就散發出了真氣,這才讓你發現了我的真正意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