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衝著這個,盧演武也在勉力維持,哪怕渾身受到了對方真氣的不斷衝撞,也一樣要硬挺著不倒下,因此雙方硬對硬死拚,雖說張熱真是插不上手,但兩人也確實快要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了。
盧演武終究比賈千麵略弱,這種差距在雙方體能都達到極限時尤為明顯,稍微慢了一拍,賈千麵就瞅準機會,當胸一掌。
如果是跟強者決戰,賈千麵生性多疑,唯恐這是個陷阱,不會激進,但通過長達足足三分鍾左右的激戰,賈千麵已經摸出了盧演武幾斤幾兩,知道此人空門大露絕不是引君入甕,便放心地打過去。
異人之所以常用手掌而非拳頭進攻,是因為手掌的接觸麵更大,也方便真氣的釋放,當然,也有缺點,就是往往釋放過多,無以為繼,因此底層一階異人還是多半以真氣拳互相對抗。
賈千麵也到了強弩之末,再用真氣拳,隻怕不夠用,便用了手掌,將為數不多的手中真氣大量浸透盧演武的胸口,盧演武慘叫一聲,撲哧一聲噴出鮮血,可還是回了一拳。
賈千麵跟他相差不多,這一掌打中欣喜若狂,生怕弄不死盧演武,還從胳膊的真氣裏抽出一部分繼續送出,就來不及抽身了,眼見著盧演武當腹一拳,真氣在賈千麵的肚皮上如同一輛車六十公裏每小時的衝力,賈千麵疼得大叫一聲,翻滾出去。
不過,賈千麵落地時搖搖晃晃,卻還能站著,盧演武卻幾乎要站不起來了,坐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氣。賈千麵完全可以上前終結了他,但沒有必要,這麼做隻會招致覺醒會餘下的三個異人的殺戮,還不如故作大方,畢竟盧演武想要真正恢複真氣,最少得一個月。
張熱和盧演武是好朋友,見盧演武輸得這麼難看,隱隱湧上一股怒意。他們都是從黃金級殺手升級到了一階異人,盡管還是異人的底層,但足以傲視全球的普通人類。對於同類,他們連黑鐵社的異人都瞧不起,認為他們是山寨版,更何況是一個自學成才的“散戶”?
因此,雖說一階異人已經從本來就摒棄諸多人類感情的黃金級殺手基礎上產生了質的飛躍,但他們終究還是有一定的人類情感的。
他們都是孤兒出身,已經失去了一切,唯一有的,就是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戰友友誼,這使得他們更加珍視這份情感,對他們而言,這份情感隻在一件事之下,那就是組織的命令和利益。
作為全球最正統的“異人名牌大學”覺醒會出身的異人,他們有著獨特的驕傲,外人不懂,他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自發形成的個體異人,認為這些散戶沒有受過科學的訓練,隻不過是文明社會的野獸罷了,怎麼可能跟自己相比?
因此,見到盧演武居然被這樣的家夥打敗,張熱的的確確很難接受。
可就在張熱皺著眉頭就要動手時,搬家工人突然開口了:“張熱,你別小瞧他。他的戰鬥方式是本組織上個世紀前五十年的風格,並不是什麼散戶。你本來不如他,但現在他受了不輕的傷,你應該能輕鬆取勝,我要活的,你生擒他吧。”
這話一出口,冷鮮速運工人和盧演武都吃了一驚。
冷鮮速運工人瞥了一眼賈千麵,問:“井出長夜,你沒看錯吧?上個世紀前五十年還沒有黑鐵社不說,連本會的單個叛徒都很少,除了大醫生蘇複。而他又不是蘇複,那他怎麼會具備這種戰鬥風格呢?況且,真如果是那個時候脫離本會的,應該能達到二階中等水準,算是老前輩了,可他仍然在一階。”
井出聲隻知道這位搬家工人是自己的老師,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資格知道,黃金級殺手作為中層幹部,其實跟作為異人的高層之間的差距,甚至比白銀級和黃金級之間的差距還要大得多,可以說是本質的差距,是人和超人的區別。
而且井出聲也從沒見過與老師同級的人和老師同時外出完成任務,更別說看到他們之間的交流了,因此當即大驚失色,心亂如麻:“怎麼?怎麼老師也姓井出?這……這也太巧合了吧?莫非是我家裏的某個親戚,所以願意培養我?可我是孤兒啊!沒有親人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老師對待自己的態度和耐心程度,都遠遠超過了別的老師對待弟子的限度。好在自己也爭氣,悟性高又肯努力,老師訓練自己時倒也沒有太麻煩。
寒鐵鋒也呆滯了,頓時湧上一股微微的嫉妒情緒,心想:“怪不得老師對每個弟子都必提井出師兄,明顯誇獎和喜愛,原來……原來你們是一家!看來,井出師兄也算是覺醒會的二代了……等等!怎麼會這樣?我們不都是孤兒嗎?”
井出長夜古井不波地說:“我應該不會看錯。好了,張熱,你動手吧。不過要小心,‘散戶’都是自己摸索著成長的,所以多半詭計多端,你不要因為他受了傷就輕視他,當心著了他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