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黑鐵社崛起,跟本會形成競爭關係,那人才資源就很緊張了,覺醒會不收他,黑鐵社就不客氣了。再說,這小子能隨機應變,因地製宜,連勝盧演武和張熱兩個人,而且設計讓兩大組織的殺手自相殘殺,腦子很好使,還真是個人才!
“不如就此收伏他!要是我再遲疑,晚了一步,那黑鐵社更有資格收他。這小子繼承了施瓦茨的異人體質,說得好聽點兒,自然相當於是施瓦茨的弟子了,那麼,幻長老就相當於他的師祖,更加師出有名。嗯,這事不必上報,我當機立斷做主,收了這小子吧。”
念及此處,井出長夜問賈千麵:“你叫什麼名字?”
賈千麵的真實名字始終是一個無法言喻的精神傷痛,一直貫穿了上個世紀的半個世紀,從父輩開始延續了這份恨意,所以他不想提。
相反,他反而覺得於果給自己起的名字不錯,很神秘,也很霸氣,便直白地說:“我出身貧寒,沒有正規的名字,我姓賈,就叫我……賈千麵吧……”
井出長夜轉過臉,問冷鮮速運工人:“老寧,你覺得呢?”
老寧和他是多年的戰友,配合默契,也一下子明白了,森然說:“你還是要問問他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我們是高貴的異人,也是全球最正統的異人組織,總沒有我們求著他的道理吧?”
井出長夜轉過臉,對賈千麵說:“你的異人身份既然來自於阿爾弗雷德?施瓦茨,他當初跟我也有點交情。算起來,你等於是他的徒弟,我等於是你的師叔。按照本會的規矩,都是上一級收下一級做弟子。
“我是三十年前進入二階異人入門的級別的,雖然你跟我相差不算遠,但是,你想要突破一階異人頂峰,進入二階異人入門,最少也得半個世紀以上,而那個時候,我有可能已經升級到二階異人中段了。
“我看你資質不錯,也許能在四十年內就有所突破,但你如果一直走野路子,恐怕一百年也夠嗆。你自己修煉,毫無章法,能從一階異人入門修煉到頂峰,但也到了瓶頸期,沒有覺醒會積累了幾千年的培訓經驗,你會一直盲人摸象,繼續碰壁下去,沒有明天。”
賈千麵是何等聰明的人,話其實不用說得太明白,早就聽懂了。以他的性格,當然不甘屈於人下,可眼下要是不同意,繼續負隅頑抗的話,那麼下場隻有慘死一途,別無他選。念及此處,賈千麵實在沒有餘地再想別的辦法了。
但他真不願意一口答應下來,這樣顯得太輕浮,似乎他並不值錢一樣。所以,他打算沉默一陣,繼續聽井出長夜多說幾句。
井出長夜卻已經有些不滿了,朗聲道:“你肯定聽明白了。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對本會而言,沒有用的,敢於頑抗到底的,都跟黑鐵社的叛逆沒什麼區別,要一概殺之!很慶幸,你不屬於沒有用的,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愛惜人才,才說這麼多的。你表個態吧。”
賈千麵終於麵臨著之前他威脅段夜明和井出聲表態的狹窄處境了,而井出聲也想到了之前自己威脅吳猛時的那一幕,吳猛更想到了自己曾經在膠東市飛揚跋扈橫著走,看誰不順眼收拾誰,他們都感受到了一旦自己處於弱勢地位,那種無奈和心酸,除了自己,又有誰懂?
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個道理,在今天的這幅戰鬥長卷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賈千麵遲疑幾秒,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拜師。
他也有自己相當強烈的尊嚴,當年因緣際會,使得他沒有出賣尊嚴和人格,就獲得了奇遇,然後不敢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也的確是一路順風順水,最終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海東省最大的地下皇帝。
當慣了老大,此時此刻,再讓他重新張嘴屈居人下,供人驅使,嚴守覺醒會近乎殘酷的清規戒律,這種生活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井出長夜見他居然是這個態度,大失所望,也是相當不悅。
要知道,覺醒會裏到了異人級別,哪怕是一階異人,也得到的是高層領導待遇,最起碼是副總待遇。但他們並非完全按照級別來劃分。
有些異人一路上升很快,短短兩百年內就從一階底層進入三階,屬於天賦預報、悟性極高且又勤學苦練的,這樣的異人尤其受人尊敬。而在有些一階異人剛剛嶄露頭角時就已經顯示出了不斷的飛躍潛質,因此哪怕隻是一階或者二階,也一樣受到組織統治者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