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千麵遠遠地聽到,忍不住十分自嘲地笑了,又心血上湧,胸口如同打鼓一樣疼痛難熬,想:“沒想到我在人世間已經七十多歲了,從小被人取笑譏諷,在謾罵和鄙夷中長大,現在反而成了香餑餑了。”
寧閃星一字一頓地說:“雲聚海,你們黑鐵社有個很虛偽的習慣,就是總要高喊一些為了正義,為了理想的口號,去做一些很庸俗甚至是很惡俗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多麼崇高的目標,可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既然你們這麼崇高,最終目的卻總跟我們的重合?”
雲聚海本來能說會道,這一下給噎住了,清秀俏麗的臉上一下子陰雲密布。說她虛偽不要緊,說她所在的黑鐵社,這等於諷刺她所投身的抱負,是對她整個人生價值觀的徹底否定,當然會發怒。
寧閃星繼續說:“我們要統治全球,這一點毫不諱言。但你們卻總是打著這樣那樣的旗號,什麼拯救人類等等諸如此類,然後幹著跟我們一樣的事,拾人牙慧毫無創見。你們真是又虛偽又無恥。別說廢話了,動手吧。”
雲聚海當即從腰間一抹,右手便亮起了溫熱的光芒,一把真氣劍就此形成,稍微細了一些,但卻比較長。也正因為如此,劍尖周邊的光暈極不穩定,真氣到了這裏便成了強弩之末,再也無法繼續保持了,所以這麼看上去,倒是像節日裏點燃的手持煙花。
這一招雖然是取巧,從腰間借力,就不用直接先從丹田運真氣,充盈遊走全身,最終自胸腹到手臂再到手掌了。
但話說回來,這看似簡單,卻也需要千錘百煉爐火純青的技巧,否則,一般的一二階異人想要從腰間直接取走真氣同時武器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須經過正常的順序按部就班走過經脈諸穴,才能在肢體末端定型。
從摸腰到拔出再到成形和飛身躍起疾刺,杳之若日,偏如騰兔,縱橫逆順,可以說是一氣嗬成,真氣將風阻不斷降低,而風阻也很取巧地將真氣劍原本不夠穩定的末端重新塑形,最終形成了一把女王蜂一樣的刺,尖銳無比,寧閃星甚至眯起眼睛,覺得臉上刮起了疾風。
但快要到寧閃星的喉嚨時,寧閃星倏然亮出一把真氣劍,一下子抄在雲聚海的刺劍下方,真氣激蕩,雲聚海大驚,反手閃電般疾刺二十多下,被寧閃星用更霆不下發電不及飛的手段給接了下來。
兩人以快打快,劈裏啪啦作響,火苗子直竄,光華四濺,叮叮當當不絕於耳,轉瞬間就是幾百回合,都是暗暗心驚。
雲聚海雖然名聲在哥哥之下,可當初無論是在覺醒會還是黑鐵社裏,都是赫赫有名的女俠級人物,尤其是以精湛得神乎其神的技巧著稱,同輩中很少有人敢跟她明著對劍,哪怕是切磋修煉,敢和她對拚的也是寥寥無幾。
她以前殺人如麻,一劍刺出都必有結果,即便對手換成異人,那也不可能在自己第一次二十多下的連環刺之下還能不受傷,更別提是毫發無損,反而反客為主,快速反擊占住上風?
這給她曾經一度膨脹的信心帶來了不小的傷害,如今事實如此,千鈞一發十萬火急,也不可能再有多餘閑暇的思考時間,隻能打起精神奮起直追,使勁渾身解數,拚了命也要搶回先出手的短暫優勢。
可是,她拚了數百次,盡管自己也沒受傷,可對方卻遊刃有餘,明顯還能跟著自己不斷加快的速度繼續上調,看起來後勁十足,即便繼續升級,對方還是能最起碼維持現在平局不敗的局麵。
這讓她第一次產生了惶然,要知道,女人的力量本來就不如男人,異人也是如此,在真氣差距不大的前提下,硬碰硬,自然是女人吃虧。再這麼繼續下去,毫無疑問,她的真氣就會漸漸衰敗變鈍,而對方則會慢慢調整過來,加大反擊,自己有可能會輸……
寧閃星更是從出道以來,被派去刺殺手握數萬軍人的非洲軍閥,在炮火連天的攻擊之下一人一劍取走軍閥大猩猩一樣碩大的頭顱,也沒有今天這麼費力。一般來說,即便他在後手,可連續這麼密如暴雨的反擊,一般人早被刺成馬蜂窩了,怎麼可能還在堅持?
數百下過後,寧閃星才見她的氣力稍稍退弱了,可還是咬牙堅持,不由得十分佩服,想:“好厲害的女人!怪不得這麼猖狂,看來還是有相當的本事的!沒辦法了,穩打穩紮,按部就班,我還是會贏的,隻是,她會消耗我大量的真氣,這可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