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心裏感歎:“不識相的是你,到現在還認不清形勢,你也算夠糊塗了。你長期對你男朋友的蔑視已經滲透到了骨子裏,現在你的報應來了。”
那男青年張鵬一字一頓地說:“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你一直看不起我,那我今天就讓你死前看得起。王藝,咱們都死了吧,一了百了。也許過一會兒警方會來擊斃我,可是,在那之前,你已經死在我手裏了……”
王藝這才覺得相當不對勁:“什麼?什麼……你別開玩笑了!你傻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冷靜點兒!”
張鵬淡淡地說:“我一直維持著冷靜,從沒變過。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並不是傻,是你一直把我無私奉獻的愛當成了傻!我一直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從來不求回報,這一年了,你連我的手也沒拉過幾回,你付出什麼青春了?從來都是你在騙我……”
這句話到了最後,聲音已經相當低沉,其中醞釀著無法形容的恨意和猙獰。
王藝真的害怕了:“你……你……張鵬,你醒醒!這裏是機場!大庭廣眾之下,你沒考慮過後果嗎?你這是故意綁架、挾持、殺人,你……你會被判死刑的!”
張鵬緩緩地說:“我已經把所有的後果都考慮了,所以在來之前一直到剛才,都是在苦口婆心地勸你回心轉意,回頭是岸。可是你不聽,非要對我這麼殘酷,我的心已經死了。心死了,還在乎身體死嗎?我沒有任何可以在乎的了。”
王藝當即嚇得臉色煞白,掉下眼淚來:“張鵬,求求你放過我……看在咱倆怎麼著也好過一場的份兒上……我是守身如玉,堅持傳統,才沒和你進一步發展,婚前我們都該保留自己最美好的東西,不是嗎……”
張鵬卻毫不領情,抱得更緊,說:“王藝,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當我傻逼,還是覺得我就那麼好騙?你到現在還騙我?我知道你在和我談的時候還跟別人見過麵睡過覺,是你大學時期的班長。你敢否認?我親眼看到你們的聊天記錄!
“我心裏翻江倒海痛苦萬分,可還是沒有揭開說破,一直裝作不知道,都是為了維持咱倆的感情!可是,看來咱倆沒什麼感情,都是我一廂情願的產物。而你繼續騙我,我隻能用不受騙,來證明我其實不傻了。騙我,不是一點兒代價沒有的。”
王藝簡直要痛哭流涕了,可周圍的人也習慣了小情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覺得非常正常。
王藝顫抖著說:“張……張鵬,我錯了,我不該騙你……其實,我這次回去不是要相親,我真正愛的人是你……我……我隻是激勵一下你,希望你更努力,我是說,想辦法賺錢,而不是隻出苦力掙死錢……張鵬,我愛你,我唯一愛的就是你,咱們結婚吧……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愛……”
這種撒謊伴隨著哭腔,聲音格外走形。
於果心想:“這兩人都無可救藥了。”
張鵬長舒了一口氣。
王藝見此,誤以為有希望,可張鵬並沒有鬆開,而是說:“我說過,我要用不受騙來證明我不傻。我在掏出這東西頂在你喉嚨之前給你的,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你沒把握住,而且繼續騙我,毫無底線地騙我,隻為了活命……你覺得,我能饒了你嗎?你也配說‘愛’?你最大程度地侮辱了我,王藝,你準備好對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嗎?”
王藝大驚,淚水奪眶而出,不假思索地大叫道:“救命啊--”
於果心想:“難道我黑化了?我為什麼到現在也不想衝過去救她的命?隻是因為我覺得這個惡俗的女人罪有應得?不……我距離這麼遠,本來也不該聽到這麼多話,如果我一暴露,不但讓沙智力產生懷疑,甚至還有可能被覺醒會和黑鐵社有可能隱藏在人群中的一分子察覺到……”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聖人,本該就有自己的道德評判方式,不必非要恪守最高的道德準則。距離這麼遠,各項條件都很差,所以,他不打算上前去幫忙。
這倒不是因為怕了覺醒會和黑鐵社,他隻要願意,隨時可以利用係統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瞬移,誰也不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隻是,眼見著這條大醫生的線索,絕對不能斷開,一些小事,在大事麵前,隻能不去考慮了。
成年人做事,敢作敢當,自己應該去承受自己所做事情的結果。
張鵬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王藝這一喊就成了發令槍的信號,當即就有很多人嚇壞了,全都向外退卻。張鵬緊接著就打算刺入王藝的脖子。
可也就在這時,機場的安保人員也都全都圍了上來,張鵬生怕這一刺並不能要了王藝的命,第二刺一定會被這幫人衝過來撲倒,反而決定將王藝作為人質,大吼道:“誰敢過來?我紮穿她的脖子!”
安保人員們臉色都很難看,他們無疑很盡職盡責,但也同樣是擔心害怕追究責任,因為無論怎麼說,張鵬手裏的東西是順利通過了安檢,大家對此都要負上一點責任。當然,他們並沒有看清楚張鵬手裏到底是什麼,被王藝的一頭長發給遮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