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見張秘書居然有如此神力,能製得住小狼這樣的怪人,也駭然生怖,呆若木雞。
張秘書一隻手繼續夾住小狼,令其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抬起針,柔聲說:“小狼,看得出你是個好苗子,可惜,你不該逃出來。這麼久了,也不記得我了吧?我們的條件今非昔比了,你再也不用受苦了。跟我回去,好好享受人生吧。來,放鬆下來。”
他驟然嗥叫起來,跟小狼的聲音別無二致,但卻更加粗獷蒼涼,一直延伸到好遠,走廊邊緣那些聲控燈也因此而全部亮了起來。
小狼見此,居然溫馴了許多,也跟著叫了幾嗓子,確實沒有剛才繃得那樣緊了。記者看在眼裏,眼珠子幾乎要驚得掉下來了。
張秘書呼地一聲將針刺入小狼的身體,那針也是特質的,一般的針會立即崩斷,可這根針卻毫無問題。小狼略微一顫抖,可很快又舒坦下來了,看樣子是要重新睡過去。
張秘書看著圍攏上來將包圍圈不斷縮小的保安們,微微一笑,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記者小崔同誌,抓著我的手,一會兒重量會越來越重,咱們越早行動越好。”
小崔雖然驚恐萬狀,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可也知道騎虎難下,箭在弦上了。
他剛剛因為證據不足,從看守所被放了出來,就被這個人找上,說要自己幫忙冒充記者,還給自己十萬塊預付金,說事成之後還有四十萬,這五十萬是他從來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再怎麼說,錢也是真的吧!對方即便要騙自己,起碼先前實打實的十萬花出去了!看來不能假!好在他以前真的在電視台幹過,有一定的功底,不需要刻意表演,就能惟妙惟肖。
這時候要是被抓進去了,那就得重判,以後自己的人生怎麼辦?想到這裏,小崔又驚又怕,連連點頭,抱住了張秘書的胳膊。
左浩然帶著一大堆保安,卻不敢上前,在後麵亂叫道:“居然敢冒充喬書記的貼身秘書,你們真是瘋了!警察再過幾分鍾就到!你們趕快束手就擒,事情就不會進一步惡化!”
其實他是在胡扯,深諳官場之道的他,知道報警一事必須請示真正的張秘書,否則一旦醜事鬧大,那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他並沒有報警,隻是想要單靠本院的武備力量自行解決這件事。
當然,精神病院的保安都是特別能打,也能應付各種突發狀況的,當然也招收了一些平時就喜歡惹事的關係戶,此刻大家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等左浩然一聲令下了。
張秘書卻笑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說我是冒充的?你怎麼知道後來的那個就是真的呢?你不怕我告訴喬書記,到時候你這院長就得換人來做?”
左浩然是個官迷,人稱左冷禪,成天最擔心的就是這院長的寶座,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也符合精神病患者的標準了,怕什麼來什麼,此時被他這一說,又給唬住了,腦子一抽,不知道到底該信誰。不錯,剛才也隻是一通電話,樓下一輛大眾輝昂而已……
不!左浩然勃然大怒:“他媽的你敢騙我?樓下的輝昂車牌號如假包換,這還能是假的?”
張秘書繼續保持表情不變,微笑道:“你怎麼知道不是套牌呢?左院長,想清楚再說。”
雖然麵不改色,可是在他寬厚的大衣下方,雙臂和腿部的肌肉,都在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急劇膨脹著,尤其是抱著他臂膀的假記者小崔,逐漸感受到一種暗暗升起的力量在瘋狂滋長,心中十分驚恐駭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張秘書。
左浩然被他這虛虛實實的話給弄得搞不清門道,怎麼也不敢下決心抓他,怕萬一抓的是真的張秘書,那就真的天翻地覆了。
也就在此時,張秘書笑道:“時機到了。”說罷,猛然轉過身,幾個大跨步,開始助跑,每一個跨度,都不像是人類能做到的,而且越奔越快,到了窗口前還是沒有停頓。
在所有人驚恐萬狀的表情和呼喊中,張秘書整個人在落地窗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然後轟然墜落。
成千上萬片鋒利的玻璃碎片呈井噴狀向後射出,形成漫天花雨,呼呼呼呼地刺入了許多如夢初醒想要追上去的保安肌膚裏,最前麵幾個傷得最重,瞬間失明,而且全身都被割破出大大小小的傷口,血流不止。
左浩然這才知道,這是對方的緩兵之計。他不是科學家,也沒有空餘的腦子去琢磨為什麼假張秘書能挾持著兩個人卻能健步如飛,甚至還能毫不猶豫地從四樓撞破窗戶跳落,難道就不怕死?
他隻是滿腦子都想著自己的官位要徹底拱手讓人了,甚至有可能鋃鐺入獄,頓時已經受到了無比巨大的打擊,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搖搖晃晃,開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樓下的大眾輝昂內,坐著態度陰冷的四個人,眼見著有什麼東西從樓上墜落,旋即一蹦一躍,閃入了後麵的原始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