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於果的眼皮撐開一條縫,隨時觀察情況。
一個多鍾頭後,他看到沙智力一個人緩緩地走出門,而二十幾秒後,路晨也悄悄從酒店裏摸了出來,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於果心想:“沙智力不會傻到第一天就去辦事吧?這跟當初我的分析也不符。看來,路晨還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的。但萬一是沙智力故意試探車上有沒有人跟蹤自己,那路晨就暴露了。可惜我上了車,不可能再下車去,不然又會驚醒蔡師傅。”
於果是打算等找個機會再單獨跟蹤沙智力,到時候,自己近乎於隱身的無視能力,就會徹底派上用場,甚至還可以易容,裝做別人。不過,這些超能力是絕不能讓路晨知道的,因此,這次的旅途,難免有些束手束腳,沒有上次大戰覺醒會和黑鐵社那樣暢快淋漓了。
路晨裝作繼續往前走,但是,天色還未亮,賣早餐的人還沒推車上街,路上能看到的人僅僅有幾個晨練者罷了,所以,路晨自知不容易跟蹤,便和沙智力相距甚遠,避免沙智力懷疑。
沙智力繼續向前走,旋即拐入一個小巷。
路晨心裏一緊,想:“他四點多鍾跑出來,不跟老婆孩子在一起睡覺,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我跟著他,要是一旦被他發現,質問我為什麼,我也大可以反問他‘關你屁事,路這麼寬,誰不能走,你管我呢?’”
其實,有些比較活泛的女警,甚至可以裝作是出來找客人的風塵失足女,隨機應變地湊上去問:“大哥,你白天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看上我了。我一看就知道你很有錢,但是受你老婆約束,不能好好地放縱自己,你這一出來,我就心領神會了,不廢話,兩千塊一晚上!”
但路晨可說不出這樣的話,她是才貌雙全的富家女,各方麵條件都是一等一的,有自己強烈的自尊心和無比的高傲,絕對不容許以這種方式來逃避懷疑。
在這一點上,她跟於果很相似,可以沉默,但絕不能卑微。
路晨便快速跟上去,可偏偏在經過小巷時,發現沙智力居然蹲在那裏拉屎,臭不可聞,頓時捂住鼻子,皺著眉頭退後了幾步。
沙智力則一臉無奈地說:“你也是憋不住了對不對?廁所裏的坑都滿了,全是屎尿,衝也衝不下去,我有點潔癖,隻能跑出來大號,也就這個位置不錯,不好意思,先占著了。”
路晨實在沒想到他這麼風度翩翩的人居然這麼粗鄙,但事實是再風度翩翩的人也得拉屎,路晨自己吃了個啞巴虧,也隻能捂著鼻子跑開。
沙智力哈哈一笑。
路晨跑回來的時候,於果給她發了一個短信:“跟蹤被發現了麼?路上沒人,天還沒亮,這麼跟蹤很容易被發現,而且有可能是陷阱,別太大意。”
路晨看了短信,越想越氣,沒好氣地回了一個微信語音:“謝謝你的馬後炮,神探於洛克!”
於果會心一笑,暗想:“看來是吃了啞巴虧,但她的警察身份不一定真的被暴露了。再說,即便沙智力會懷疑她,以後會按照重點懷疑對象來隨時觀察她的行蹤,牽扯大部分的精力,無暇顧著其他人,我就可以趁機跟蹤沙智力了。”
一大早,於果對正在迷糊中的蔡師傅說:“師傅,辛苦啦,我出去買點兒豆漿油條咱一起吃。”他覺得司機和導遊心眼都很好,自己請他倆吃頓早餐也是無可厚非。
蔡師傅迷迷糊糊地開了車門。
於果出去溜達了一圈,發現這邊早晨都吃雜碎湯泡饃,於是連著買了三碗兒,告訴人家攤主自己就在這車上吃,攤主很豪爽,直接讓他把碗拿走了。上了車,蔡師傅和小尹來了精神,三個人都餓了,呼哧呼哧一會兒就吃了精光。
大家陸陸續續都上了車,於果重新做回原來的座位。
很快,張三李四、濃妝豔抹二人組、殺馬特三人組、善良老夫婦、N多對情侶,六個紅顏知己,沙智力一家四口,全都上了車,甚至連那兩個被塗抹了芥末的墨鏡老夫婦也上了車,隻不過這回重新買了新墨鏡,舊的隻能扔了,看得出很有錢,在這附近買什麼都很貴,他倆當然也是為了遮擋紅腫的眼泡。
張曉影忍不住對著窗嬉笑了一下,而孟靈和單慧都猜得到是張曉影幹的,也不禁莞爾。
而這對墨鏡老夫婦看到誰笑了,就好像是在笑話自己一樣,他們在自己痛苦的時候,也並不希望別人高興,於是都冷冷地甩過去一眼,咬著牙根。
譚晶晶本來戴著墨鏡還很愜意,可她見這對人見人恨的墨鏡老夫婦已經把墨鏡作為標誌,因此她覺得有些丟臉,把墨鏡收起來了,而且還麵無表情地豎起大拇指朝向張曉影,意思當然是“幹得好”。
童雅詩則很唯美地看著窗外,做個安安靜靜的文藝女神。
路晨心想:“真不知道這對墨鏡老夫婦,他們的子女是怎麼敢放心讓他們出來旅遊的,如果遇到真正的惡人,都不知道要死幾百次。看來,他們的子女跟他們也是一路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