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眾人大驚失色,全場二十多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顫,許多人都退後好幾步。在這個特殊環境內,出現了大家能想到的最恐怖的事,哪怕現場人很多,可誰敢湊上來看?
導演嚇了一大跳:“我說,小子,你不要胡說八道!這個玩笑能開嗎?你耍我呢?”
於果麵無表情地說:“你不相信,就來看看吧。”
導演吞了一口冰冷的哈喇子,走了幾步,但停住了,招了招手,讓其他人都過來,大家隻能湊齊了膽子一起壯,緩緩圍攏上來。的確,薑大橋一動不動,但是不是真的沒有呼吸,可就沒有誰敢再像於果這樣去確定了。
小尹膽戰心驚地對於果說:“於……於先生,報假警可是要擔責任的,他……他是不是隻是睡著了,你剛才確定他沒呼吸了嗎?”
於果鄭重其事地說:“沒錯,他真的死了,必須報警。咱們這裏,隻有路晨女士是公務員,雖然是城管,但總算比我們更接近警察,讓她來報警吧。路女士,你相信我吧?”
路晨看著於果,眼睛裏有一種嗔怪,他倆配合默契,於果對著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路晨是在問:“你早就知道這個人會死?那你為什麼不阻止?難道是謀殺案?這個人是被人殺害了?那你既然猜得出,為什麼不製止呢?”
於果意味深長地回眸注視著路晨。
路晨突然想道:“他是個正義感很強,堅持原則的人,絕對不會為了不讓沙智力察覺,而置一個明明可以得救的人生死於不顧。說不定他隻是早就知道有人會被殺害,但並不確定是誰,也不能打草驚蛇……這真的是個悲劇……”
寧翠菡則完全懵了,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他倆為什麼要裝作互相不熟悉?而且路晨明明是警察,怎麼又成了城管了?是跳槽了?哪有這個道理,沒有哪個警察越活越回旋,反而去當城管吧?難道說,他倆是來這裏破案的?為什麼當著外人的麵要裝作形同陌路呢?
“莫非……他們這一行人裏,有被他倆跟蹤的犯罪分子?因此不能暴露行蹤?可這個薑大橋死了,是怎麼回事呢?如果是被謀殺的,是不是就是那個犯罪分子幹的?那個犯罪分子,就在現場這些人之中嗎?”
在這一瞬,她們的腦子都轉了好幾轉,寧翠菡和路晨都是極其聰明的人,互相看了幾眼,也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童雅詩等人也很聰明,隻是她們掌握的信息太少,不足以分析判斷,可是現場情勢詭異,氣氛波譎,使得一股悲傷淒涼的陰氣縈繞四周,仿佛溫度驟然下降一樣,因此,她們不由自主地向於果的方向靠了靠,企圖在精神上取暖。
路晨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試了試薑大橋的鼻息,不過於果依然在注視她,她就立即恍然:“薑大橋真的死了。但我不能顯得太專業,得多猶豫一下,別這麼果決。而且,也應該裝作害怕的樣子。於果這樣示意我,自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有最妥善的處理方式。”
她遲疑了半天,臉色也很難看,轉過來對導演、寧翠菡和導遊小尹說:“人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大家都嚇得要命,無論男女,無論平時膽量如何,可這種場麵的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得見的,猛然發現發生了,而且近在咫尺,那種恐懼感有多麼深刻,也就不言而喻了。
旋即,路晨一雙冷電般的美目一下子盯上了劇組成員,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是此時卻放著飛揚果決的寒光。
劇組成員們本來就害怕,被她這麼一看,都有些驚詫,沒想到她的目光這麼厲害。但他們也沒有心情感慨,因為他們滿腦子都被這具突然出現在棺材裏的屍體給占據了。
導演到底是導演,顫聲問:“我說……你這個……這個城管,你看我們幹什麼?你什麼意思?你也說了他是你們的同伴,但你們沒看好他,難道能怪我們?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躺進來的?看你這意思,總不能說是我們幹的吧?”
路晨幽幽地說:“有嫌疑。今天隻有你們劇組在這裏拍戲吧?你們自己也說了,一天一夜都被你們承包了。早上我們團的沙先生一家,還被你們帶過來扮演出殯隊伍的成員,你們這可賴不掉。”
雙方的人大嘩起來,七嘴八舌,說個不休,可是突然又停下來了,一片死寂,仿佛班主任突然降臨晚自習一般,當然,比那個更加可怕。
寧翠菡雖然嚇得不輕,可她到底是大家閨秀,也見多識廣,強自鎮定下來,說:“這位城管女士,今天雖然隻有我們劇組在,可是,遊客那麼多,誰都有可能殺害薑大橋先生。再說……再說,薑大橋先生也不一定是被人殺害的,也許是好奇進來睡會兒,缺氧悶死了。”
於果說:“咱們都不是專業人士,也沒有法醫的設備,看不出他是不是被人殺害的。所以,必須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