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家最害怕的不是這瘋狂發蠻力的威勢,而是怪物居然中槍這麼多次還不死,並且都在頭胸部這樣的重要部位,這難道是刀槍不入?而且那怪物的嚎叫聲,如同一隻特大號的狼在狼嗥,跟之前聽到指揮群狼的聲音極其相似,莫非它就是狼的主人?
上百條狼的主人,怎麼會是一隻怪物?
路晨、童雅詩、寧翠菡都一陣心悸,感到頭暈目眩,她們陡然想到了於果--於果是要離開車去找牧狼人,而牧狼人居然是一隻鋼鐵一般的龐大猛獸,顯然並沒有被於果消滅,那難道於果已經被這家夥咬死甚至吃掉了?
想到這裏,她們幾個都覺得天旋地轉,當即都淌下淚來,心跳加速到已經無法形容的地步,覺得人生一片灰暗,甚至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目標和勇氣。
也就在此刻,沙智力搖搖晃晃地跑到車門口,用力砸著車門,大喊:“快……快開門!”
李四卻叫道:“不能開!”
路晨雖然也很痛苦,卻也知道必須維持警察的責任和義務,保護這一車人,便忍著心頭的劇痛,紅著眼說:“我最後一次提醒你,給我老實坐下!不然別怪我收拾你!”
李四眼見著情勢危急,更加不鳥她了,狂叫:“不能開!你憑什麼拿我們一車人做賭注?”
苑誌昌夫婦也跟著叫囂起來:“打開門的話,我們全完蛋!大家說,能打開嗎?”
這一下,幾乎綁架了所有人,哪怕是已經痛失愛人的尹娜,一向心眼不壞的艾窩窩和李升,也都包括在內,他們誰也不願意就這麼死了,而打開車門的風險卻的的確確存在,而且大有可能被這怪物一怒之下衝上車,殺個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按照這怪物的威力來看,哪怕關閉車門,也一樣有可能衝撞進來,更何況是開門呢?怪物盡管龐大無比,可身體卻並不笨拙,肉眼看到的速度,它和人類誰快誰慢,可謂是高下立判,打開車門,基本上就已經能確定了悲慘的結果。
胡軍苗美麗夫婦、尹娜、葛貴和潘玲玲等人都是犯了死罪的人,他們也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誰願意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在這遠離家鄉荒無人煙的荒原上,被一隻不知來曆的恐怖怪物咬死吃掉?而且還要大卸八塊,開膛破肚?
大家都不是警察,沒有資格逼問那兩個毒販,盡管隨著事件的升級,遲早會到這一步,可就連路晨和宋建波都沒有逼問過葛貴和潘玲玲,其他人也不能越俎代庖地僭越。
然而,大家此刻從他倆恐懼和迷茫到了極點的眼神中也能看得出來,這怪物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大醫生販毒集團的手下,什麼毒販能養出這樣的怪獸來?大家看出葛貴和潘玲玲同樣怕死和恍然不知所措的心理後,也就更加絕望了。
因此,眾人都紛紛力挺李四和苑誌昌夫婦,大叫著表示堅決不能打開這門。隻有沙智力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大哭小叫著要他們將門打開,然而,這呼聲太微弱了,根本壓製不住人性自私與特殊環境共同造就的極端心理,人們已經被未知怪物的神秘恐懼完全點燃了瘋狂。
路晨也知道大勢已去,但她的正義感決不允許她在人性上有任何的汙點,因此她驟然大喝一聲:“於果一定會回來的!”
李四大罵道:“去你媽的!於果早死了!你還敢拿著他嚇唬我們?”
宋建波也一把抓住路晨的肩膀,路晨幾乎不敢相信這個迂腐而又不失正義的同事大叔,居然也在組織他。
宋建波當然不是為了自己,他痛苦而且艱難地搖搖頭,對路晨沉聲說:“別……別開車門,這一車人的命都保不住了……”
路晨厲聲道:“人命是不能按數字計算的!”
宋建波歎了口氣,說:“必要的時候,不得不如此,犧牲一個人,能換取四十多個人的活命……你現在要抗拒大部分人,他們就會……就會傷害你的!你難道想要死得毫無價值?”
正在這時,苑誌昌甚至大喊道:“警察不管事,還想把我們送進火坑!咱們把他的槍下了!”
這話猶如一聲驚雷,如果不是車內傳來了跟外麵一樣的狼嗥聲,也許陷入瘋狂的人們真有可能用暴力強行搶奪路晨和宋建波的槍。
然而,這一聲狼嗥的起初本來是小男孩沙濤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旋即轉化成陣陣的野獸怒吼,還沒等車內的人反應過來,產生恐慌,小男孩的身體就迅速膨脹起來,在沙夫人和大女兒沙囡囡驚異萬狀的眼神中,小男孩很快變成了一個跟普通成年人大小差不多的軀體。
黝黑的毛發伴隨著肌肉的急速擴張,驀然撐破了小小的衣衫,小男孩居然最終成了一頭毛茸茸的直立野獸!
“我操!”李四第一個反應過來,“沙智力的兒子是拐賣來的!那小子是外麵那個大怪物的兒子!大怪物是來找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