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很快清晰了,露出了一張非常奇特的臉孔,看上去十分惡心,就像是被強酸毀容過的樣子。
好在尚博士是解剖專家,對相貌的美醜並不在乎,隻是說:“蘇先生你好。有什麼事嗎?”
蘇複的表情看不出是在笑,說:“的確是有事。不過,你看到我的臉,不覺得驚奇嗎?”
尚博士說:“我這是出於禮貌,所以沒有表現出驚奇,既然蘇先生不在乎,主動說出來,我也就直說了。之前你一直都戴著麵具,我還覺得不可理解,現在看來,蘇先生大概是有一段很慘痛的記憶。
“當然,也有可能是蘇先生在做實驗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臉。也有可能是蘇先生對自己的相貌不滿意,所以自己毀掉了,畢竟這麼優秀的科學家,不能以常人的思想推斷。因為據說,蘇先生在離開覺醒會時,還有照片,眉清目秀的,是個美男子。”
蘇複笑笑,說:“你也是個了不起的科學家,猜對了。我的長相還可以,隻是總對著鏡子看到同一張臉,未免不舒服,倒不如換換。”
尚博士見他言不由衷,便說:“那是,憑著蘇先生出神入化的醫術,完全可以重新整容成另一張英俊的臉。”
當然,蘇複這麼做的真實原因,這些人當然是不知道的了。蘇複自從知道了於果可以隨時瞬間移動,極有可能會找到自己,因此,哪怕是易容成他人的模樣,也有可能被於果找到蹤跡,因為必須看到某個人的真人,照片或者視頻,才能模仿某個人。
所以,蘇複幹脆將自己易容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反正也不是真的毀容,隻需要易容就可以做到。
他的易容術本來並不是與生俱來,更不是在覺醒會裏後天培養的,而是在離開覺醒會後苦練本領,最近一年才摸索成功的,除了於果和賈千麵,別人誰也不知道。而於果和賈千麵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不敢堂而皇之地與覺醒會或者黑鐵社交流,正好幫他保守秘密。
尚博士見蘇複陷入沉默,尤其是這張可怖的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似乎連狼人都比其好看,便抿了一口咖啡,問:“蘇先生到底有什麼指示呢?”
蘇複說:“咱們是平等的合作,指示不敢當。我想說,非常感謝你們為我提供的資金,按照咱們的約定,我也把‘樣本’的一半當眾切割,給了你們。我想問問,你們研究得如何了?”
尚博士莞爾一笑:“正在努力研究中。要知道,你大醫生是整個東亞首屈一指的生物學家和醫生,你想要攻破這層難關,尚且很難,我這末學後進,你還抱有這麼大的希望,我真是汗顏又慚愧。”
蘇複不做聲了,而是一直盯著尚博士的眼睛,平和地看。
尚博士卻突然戴上一副特製的墨鏡,禮貌地說:“蘇先生,我知道你催眠的能力,雖然說,這個屏幕是特製的,傳播過來的信號強弱不定,一定會打亂你的催眠技術,先後次序顛倒,對我的大腦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戴上這墨鏡吧。這也是特製的。”
蘇複說:“你這麼禮貌,我又怎麼能那麼無禮地想要催眠你呢?況且,我還真沒達到這種隔著屏幕催眠的能力,你也不用擔心。我隻是覺得,你這段話好像有點兒太自謙了,就算你們找不到什麼科學天才來攻關,但憑你們的財力,一定能製造符合實驗條件的環境。大方向沒錯的話,環境就成了至關重要的因素。”
尚博士不疾不徐地說:“您真是太高看我們了。咱們是合作,資金方麵不成問題,我們多次邀請你來加盟我們的科研所,你總是婉拒,這讓我們很遺憾。我一直想問一下,你的樣本剩下的那一半,研製得怎麼樣了?”
蘇複沉默幾秒,說:“可惜,自從上次切割之後,剩下的那一半最後萎縮死掉了。也就是說,隻有給你們的那一半是活著的,也是世界上唯一殘存的樣本了。我一直在查找原因,卻始終找不到。按理說,勝南牧業的實驗室有詳細的操作記錄,我是嚴格按照規範操作的,怎麼會這樣……”
說話間,蘇複的表情雖然因為相貌太過醜陋,看不出什麼來,但語言卻比較黯然,顯然是相當遺憾而又不甘心。
尚博士不動聲色地說:“原來是這樣,那太可惜了。”心裏卻樂開了花,想:“郭老師果然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偷偷派人跟隨大醫生,毀掉了他僅有的籌碼,失去了餘下的樣本,那他就再也沒資本在我們麵前端架子了。
“等到他再發現自己唯一賴以生存的金錢來源--隱藏在大西北影視城的製毒工廠,被我們的狼群全部搗毀,還把他的新型毒品秘方拿到手,他就真的徹底成了沒有樣本也沒有錢的窮光蛋。
“哼哼,他千算萬算,也猜不到製毒工廠是被我們搗毀的,他一直以為我們什麼都沒研製出來,隻會認為現場的破壞是隻有覺醒會或者黑鐵社的異人才能留下的痕跡,絕對懷疑不到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