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說:“我對象的家,在你們村子裏麵,是某個老單位的家屬樓。因為拆遷問題,可能麵臨著跟你父親挨打一樣的危險。所以,咱們同路,我來開車,你情緒不穩定。”
曹瑞強心有餘悸,但於果眼神中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令他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油門。
於果拉開車門,對曹瑞強說:“你左後門,副駕駛我對象坐。”曹瑞強本想強硬地回一句,可不知為什麼,卻終究沒有提起這個膽量,而且他隱約覺得,也許事情會因此而出現轉機,但他也猛然感到這種想法十分荒誕,便用力搖了搖頭,驅散了這種念頭。
跑出門的孟凝遲了一步,雖然沒見到於果用一隻手抬起了一輛兩噸重的車,可見曹瑞強他們老老實實地坐到後麵,也足夠驚呆了。
於果看了一眼孟凝,說:“快上車。”孟凝如夢初醒,快速打開右側門,進了副駕駛位。
於果喃喃自語:“嗯,還是手動擋,而且現在還沒有網絡地圖導航,不過沒關係,我認識路。”他當即踩下油門,一氣嗬成,方向盤隨便輕輕搖動了幾下,就從擁擠的車位一次性開出去,一路快跑,但無論怎麼鑽來插去,都遊刃有餘,且保持打燈轉向,嚴守規矩。
曹瑞強過去自命不凡,對自己的車技十分自信,就像自己的打架技術一樣高超,看了頭文字D和速度與激情這類片子後,更是號稱“西郊山車神”,甚至還跟人賽過車,當然,沒改裝,全靠真實本領,的確算技術過硬。
但他現在看到於果開車後,一陣茫然,還真覺得自愧不如,幾次想要開口說什麼,都覺得胸口很堵,說不出來。
其他四個人對於果和孟凝的態度也產生了很大的轉變,這源於他們難以想象卻親眼所見的事實產生的震撼,車開得如夢似幻,他們自己也感到自己有點兒在雲裏霧裏。
車開到西郊一個出口,突然看到好幾輛警車攔在道邊,還設了路障,前麵排起了車流,似乎是在排查什麼。
曹瑞強心裏一緊,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彈簧刀,連忙將刀子藏到褲腿上。他雖然自問並沒有什麼必須被警察抓住的理由,可平時好勇鬥狠,敲詐勒索,還放了一點點高利貸,即便都是小打小鬧,但畢竟不大光明,麵對警察,總是多少有些心虛的。
於果緩緩停下車,又自言自語說:“真不方便,要是有自動駐車功能就好了。”說著,他突然頭也不回,向後伸出手:“把刀子給我,一會兒警察查車,一旦搜出來,你們都得進看守所,耽誤了大事。你還想快點兒見到你爸爸吧?”
曹瑞強總覺得於果突然就頤指氣使地命令自己,始終有些不服氣,可於果的最後一句話驟然觸動了他的心扉,他心裏一顫,想起了父親的臉孔,連忙抬起手,將彈簧刀遞過去。大家見一向桀驁不馴的金哥居然這麼乖乖聽話,都有些愕然。
於果接過彈簧刀,刀子還在折疊刀柄裏,於果隨手一捏,刀子當即彎掉了,在手裏被迅速揉成一團鐵餅,於果打開孟凝那邊的車窗,說:“老婆,你扔到窗外,別被警察看見了。”
這場麵極其詭譎,如果不是肉眼親眼所見,任誰都難以相信,別說孟凝瞠目結舌,就是曹瑞強等人,也全都呆若木雞,腦子裏一片真空。
孟凝很快反應過來,快速將那鐵餅扔到了一旁的路基石上,猛然轉過頭,不敢相信地問:“你……你這是學了氣功?還是魔術?”
於果正要回答,卻聽到外麵陡然傳來一聲炸雷一樣的響聲,旋即是一片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的聲音,還伴隨著女人和孩子驚恐萬狀的哭聲,接著就聽到一個瘋狂的聲音叫囂道:“別他媽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我肯定殺了她!”這聲音窮凶極惡,聽上去已經喪失了人性,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是暴風雨的前兆,曹瑞強畢竟在黑道上混過,是資深流氓,第一反應就是大叫:“我操!快關窗!這是開槍的聲音!怎麼搞的?”
於果把車窗關上,轉過頭快速掃視一圈,曹瑞強等人陡然覺得心驚肉跳,加上聽到槍聲心裏害怕,全都低下頭,沒人敢承受這樣的眼神,這是何等霸氣的目光!心裏愈發發毛。
於果一字一頓地說:“我下車解決這個人,以免耽誤我們的行程。你們老實在車上待著,誰也不準下去。我五分鍾以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