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毫不客氣地說:“這麼上道,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那麼,高總,回見了。”
高紅旗忙趴在樓頂,對著下麵大聲喊:“都別鬧了!我和許先生剛才在進行打靶比賽,大家千萬不要誤會!我一點兒事也沒有!許先生的人格魅力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悅誠服,從今以後,許先生就是我的好朋友,許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別的二話沒有!
“現在我宣布,以後重點房地產的事跟我毫無關係!咱們馬上離開,別說廢話!哦,對,小呂,你們幾個湊點錢出來,把鄉親們和員工們的醫藥費給結了!快點兒!別讓我發火!我這暴脾氣……”
於果很滿意地拍拍高紅旗的肩膀,後者臉色慘白,不斷點頭。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但很快,村民和員工的群體裏傳來了一陣歡呼,接著是不絕於耳的叫好聲和鼓掌,可見,大家都被壓抑很久了。而黑道分子們則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有為首的幾個跟隨高紅旗已久的手下,才第一次看到老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法抗拒的敬畏。
孟凝見於果走下樓,各種情緒交加,幾乎要崩潰,一下子撲了上去,緊緊抱住於果,痛哭起來,泣不成聲地說:“你這個混蛋!我……我被你嚇死了……”
高紅旗見到孟凝,忙誇獎道:“好漂亮的姑娘,也隻有這樣的仙女才配得上許先生啊!孟老哥看起來也很精神!羅誌勇這個王八蛋,敢這麼對你,我饒不了他!對了,許先生大婚的時候千萬要叫著我呀,要不我會很傷心的!咱們一見如故,真是相見恨晚,我真恨早生了三十年呀……”
放在過去,他和孟凝地位相差懸殊,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交集,而他狂傲了半生,今天被徹底摧殘了精神世界,滿嘴阿諛之詞滾滾而出,仿佛一夜之間也成了習慣,這都是源於對失去生命的無限恐懼。
孟凝和孟根生等人卻沒覺得高紅旗有多麼無恥,能說出這樣惡心的話來,他們隱約猜到,於果在樓頂上單獨和高紅旗相處時,露出了真正可怖的猙獰麵目。
也就是過了二十分鍾不到,派出所的三輛警車來了,與此同時還有三輛豪華轎車,立馬有人驚叫道:“是重點地產的車!他們跟派出所果然是一夥的!”
西郊派出所的崔所長帶著人咋咋呼呼地下了車,叫囂道:“誰敢鬧事?”一般來說,如果真發生槍戰,他們還真得躲得遠遠的,讓刑警大隊來處理。可崔所長喝得醉醺醺的,卻知道隻有羅誌勇三兄弟的團夥有槍,自己是他們的保護傘,他們總不敢對自己開槍吧?
眼下就是要盡量淡化處理這件事。崔所長等人猛然一瞧,現場數百號人,頓時酒嚇醒了一半,等看到是高紅旗,崔所長也認得,認為這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便很熱情地打招呼,而高紅旗此刻反而很尷尬,畢竟他剛剛倒戈。
很快,那些村民和員工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義憤填膺地說前後過程,崔所長卻很不耐煩地一甩手:“都別說了!嘰嘰喳喳的煩不煩?就說把這酒店打得天翻地覆的是誰吧?馬上給我抓起來!”
高紅旗忙不迭地說:“崔所長,這都是誤會。大家剛才隻是談判來著,主要是羅家三兄弟太魯莽了,就打起來了。但好在沒有任何人有生命危險,有些人骨折了,需要送醫院治療。我看這事兒就是一般的衝突,法不責眾,就算了吧……”
崔所長知道高紅旗也不是好惹的,正在躊躇要不要給他個麵子,但上麵的拆遷任務也催得緊,可那輛豪華的勞斯萊斯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囂張的臉孔來,正是重點房地產的董事長鍾勝利,他冷笑著問:“怎麼?你成法律代言人了?有你什麼事兒?紅旗,你現在幫這幫刁民說話了嗎?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你也被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