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不要怕……我們隻是路過,馬上就離開…我們想從這裏出去……不知道怎麼才能夠出去……”
趙聆月突然驚住了,自己嚇到了他們。
就像在凡人的眼中,不是自己族屬的都被稱為異類,而在於蝴蝶的世界裏,不是他們種類的也被視作異類。
“出去……這裏隻能進來,從來沒有人能夠出去,你想出去嗎……”
一個半人大小的金紫色蝴蝶繞著趙聆月偏偏的飛了幾周,像是再看怪物一樣的審視自己。
被當做異類的感覺,竟然是感受其他種族的獵奇心。但是那個金紫色的蝴蝶似乎對趙聆月更感興趣,他在趙聆月的對麵略微停頓了一下。
“你們是什麼時候在這裏生活的呢?”司空明冷冷的問,高冷一向都是自己最真實的性格。
既然沒有出去的路,那你們總得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生活在這個空間的吧。
“他好醜……”數百隻蝴蝶中的其中一個輕聲道,音量雖然輕但是音調卻很高。
其他的蝴蝶開始竊竊私語,驚悚的看著司空明“確實好醜,他竟然有四條腿……”
這些蝴蝶的眼中,司空明的胳膊腿加在一起,全部算作是腿就是了。
“我醜嗎?你告訴我,我哪裏醜了,再說了,我醜是我自己的事情,礙著你了……”
司空明掄起了袖子氣勢洶洶,大概意思是,你再給我說一個試試,看我會不會揍你,你們再給我說一個試試。
“又醜又凶……好可怕……”
那群蝴蝶邊說邊跑,隻有那隻半人大的金紫色蝴蝶沒有逃走的跡象。他冷冷的看著司空明,涼涼的笑了笑。
“你別走……你給我站著”司空明揮舞著寒光劍去追那群眼裏看著他奇醜無比的蝴蝶。
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哪裏醜了,怎麼就醜了?
大蝴蝶緩緩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涼涼的笑意:“我們來到這裏生活是什麼時候,沒有人記得了,就是一直在這裏,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莊周的人,來過這裏,他告訴我們很多外麵的故事,後來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金紫色蝴蝶在趙聆月對麵停住,淡綠色的眼睛審視著對麵的女子,這個凡人身上隱隱的仙氣是怎麼回事,或者她就是那個可以救贖自己的人。他很想看清楚她身上隱藏的秘密。
“什麼……莊周……你們記得他”趙聆月心裏咯噔一下,莊周,那個化成蝴蝶的人。
“莊周化為蝴蝶,從喧囂的人生走向逍遙之境,是莊周的大幸;而蝴蝶夢為莊周,從逍遙之境步入喧囂的人生,恐怕就是蝴蝶的悲哀了,如果夢足夠真實,自己沒有任何能力知道做夢。”
金紫色的蝴蝶並沒有回複趙聆月的問題,似乎在說起一個和他無關的故事一般。
那一場瑰麗夢幻的曾經,那一次傳奇的際遇,在他看來,都是春夢一場了無痕,隻有最後的繁華落盡見甄純。
《莊子·蝶夢》:“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後《幽夢影》中有這麼一句妙語:“莊周夢為蝴蝶,莊周之幸也;蝴蝶夢為莊周,蝴蝶之不幸也.”禪不可說,清言不可譯.是為今人之清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