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自己出去的。”
老者頓了頓,似乎白淩飛問了一個極其難回答的問題。
天機處的竹簧修長,從天機樓的頂端往外麵看去,根本看不清楚外麵的街市。
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白淩飛一時間搞不清,難道是……
難道這裏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隻是因為等待他們的到來而存在,想到這裏的時候,白淩飛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的一個經曆。
自己那時候還是一個小猴子,在雪山之中,踽踽獨行,找不到自己的媽媽,且被族群拋棄了。
饑寒交迫的自己,即將堅持不下來的時候,一個白衣男子出現了,他的臉上掛著憂鬱清冷的表情,蹲下來對著年幼的自己說道“你做我的弑神,我用血肉滋養你,大劫到來時,你替我守護一個人,可願意?”
於是自己成了他的弑神,常年和他一起修煉,直到有一天,他應了劫,自己便出來了,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師父司空錦心。
老者帶著白淩飛朝著樗柏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老者露出淺淺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小猴子在做著一個瑰麗的夢,夢中有他的羈絆和渴望。
而他心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沒有一絲世俗的喧囂,這一點,連老者都露出欣喜的目光,司空錦心果然還是有看人斷妖的本事。
“自己出去……等等我……你為什麼帶我來看師父?”白淩飛不解大師兄要如何自己出去。
因為這個地方,別說是自己出去,之前自己和大師兄想要進去,都被阻擋在了外麵,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小師妹,他們這輩子是打死都不會願意到這個地方的。
但是眼前關乎趙聆月的情況,別說打死了,就算是不打,自己也是要來的。
“你師父現在還沒有醒來,白猿心誠,方不違拗司空錦心的碧海丹心。”老者淺淺的說道。
不悲不喜,眼前沒有多遠的地方,是一個凸出的高台,壁立千仞無依倚。
白淩飛朝著那個高台走去,不知道這個庭園之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道懸崖,而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在這個懸崖上麵。
難道月姐姐之前到的也是這樣的地方嗎?
白淩飛在心中問了一句自己,顯然當初趙聆月到的並不是這樣的地方。
樗柏附近的露台上,雲霧更勝,遠遠看去,根本看不見司空錦心所在的樗柏的位置。
隻是隱隱約約在雲霧之中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白淩飛在老者的指引下,緩緩走到樗柏附近。
樗柏中,長滿了植物,是自己不認識的模樣。但是看樣子,像是某個地方的菟成葉曼。
而自己的師父,並沒有看到。
“你師父在樗柏下麵。”老者緩緩地說道。似乎氣息越來越弱了。
“師父……你是說這就是我的師父?”白淩飛指著樗柏道,一時間理解不了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在這裏?
“是的,他還沒有醒來,葉落花開才會蘇醒。”老者的眼神變得有些縹緲。看向了遠處的雲峰。
不知道這樣的折磨他還要經曆多久,每一寸肌膚都要被撕裂的感覺,每一寸骨頭都要化作齏粉的痛楚。
隻有經曆了這些,菟成才能夠成熟,才有機會開出花來。
“菟成會有花?”白淩飛揚起了可愛的小臉,對著老者。
“沒有,菟成隻結果。一切隻看機緣”老者朝著白淩飛望了一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欺騙他的好。
因為眼前白淩飛清澈的眼神不然一絲塵埃的模樣,觸動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地方。
白淩飛雖然沒有看到司空錦心的樣子,但是依然朝著樗柏跪了下來。
因為他相信,沒有人能夠在身體不佳的情況下,消遣自己。於是他緩緩地磕了幾個頭道“師父,你快快醒來,徒兒好想你。你不在的日子裏,我沒有照顧好月姐姐,她消失了。”
白淩飛說到月姐姐的時候,分明看到菟成的枝蔓在無風的情況下緩緩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