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蘇南淺淺的喚了聲過來,荊如清幾乎全憑直覺,抬眼便看到了停在街邊的黑色奧迪。
荊如清有些慌亂的把宋承顏推開,連再見也沒有和他說。她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車。
因為宋承顏的靠近而變得閉塞的呼吸,在程蘇南身邊忽然通暢了很多。荊如清吸了幾大口帶有淡淡草木清香的空氣,緩過勁兒來以後,她抿出一個微笑跟程蘇南打招呼:“嗨老板,好巧啊。”
程蘇南沒有過多表情,也沒有出聲反駁。
嗬嗬,小爺看你的智商也很巧妙。
不知道所有的偶遇,都是精心策劃嗎?
季歸臣一邊日常嫌棄戲精,一邊輕踩油門將車開走。
“這個還給你。”荊如清坐了一會兒,摸到口袋裏的東西愣了愣。
舒緩下來的心頓時冷硬起來,臉上的常帶有疏離的笑也堅持不住了。
程蘇南從她攤開的手掌上拿起這兩個東西的時候,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荊如清的掌心。癢癢的,一直從掌心癢到了心裏。
這種感覺讓她恐慌。
本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有什麼資格去心動。
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窺探自己的世界?
荊如清收回手,笑道:“老板,我並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程蘇南看著她臉上又換上那種堪稱標準的笑容,就知道她連現在麵對自己的情緒也要假裝。對自己的不滿都要換上刻意的態度表情和語氣才能表達。
就在荊如清準備檢討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重時,視線落在窗外的程蘇南說:“我隻是,怕你不要我了。”
他的語氣很輕很平和,但在荊如清心上卻給出一記暴擊。再看程蘇南的側顏,那精致的線條仿佛都是由落寞所勾勒出來的。
心軟的這個瞬間,荊如清站在程蘇南的角度思考。
都說一聲姐妹大過天,他們倆好歹也是一對非典型閨蜜,勉強算半個姐妹,能頂半邊天。
結果他發現自己在國內唯一的朋友,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很多其他更好的朋友,可不是天都塌了嗎?
“其實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吧,我活了21年。而這21年當中,和你有過交集的日子,也就這麼幾天不是?
等我們認識的年頭再長一些,就會好了。有時候占有欲太強,反而會適得其反的。”荊如清一方麵暗示自己會繼續和他做朋友,一方麵又提醒他交朋友的正確之道。自以為很是情理兼備了,不知道能否安撫他受傷的心。
和我有交集的日子,也就這麼幾天……
可我和你之間的交集,卻持續了14年。你,早已融進我的血液的之中,刻在我的骨骼之上了。
明明知曉14年前的往事已與她無關了,可親口聽她說出這番話,程蘇南還是不免心涼。
看見程蘇南暗淡下去的表情,荊如清內心苦歎:“得,看來另半邊天也塌了。”
最近在王者榮耀裏專注玩女媧的荊如清也想嚐試嚐試給程蘇南補補天。
“臣哥。”荊如清身子前傾,去找開車的季歸臣問話,她小聲用氣音問,“咱老板還有其他好朋友沒有?”
居然被戲精叫哥哥了?他的身份從滴滴司機陡然上升到臣哥,讓季歸臣有點得意,有點忘形,他決定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