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清有些醉了,腦子裏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不切實際,就像那直衝雲霄的火星在高空爆裂成璀璨的煙火。
砰砰作響的煙花在私人飛機的窗外綻開、隕落。
頭轉向舷窗外的程蘇南咬著牙根,脖子上青筋畢現,在痛到極點的時候,正是最後那朵最大的煙花綻放的時候。
稍縱即逝的燦爛過後,靜謐的飛機內響起了一聲金屬撞擊金屬時,獨有的當啷聲。
一顆帶血的子彈從鬆開的鑷子上落入季歸臣手中的白色托盤裏。
從極致的痛中回過神來的程蘇南說:“幫我包紮吧。”
蕭安麵上的表情十分不悅:“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包紮?”嘴上這麼說著,可還是認真給他包紮的。
給程蘇南包紮完,蕭安就起身換了個看不到他的位置坐下,嘴上還硬道:“我雖然是一個醫生,可救不活死人的。那種場合你能活下來是你命大。”
季歸臣在旁邊一直點頭附和,順便用目光繼續對主人表示譴責。
“還有你!那顆子彈也不知道是張眼還是沒長眼。”蕭安罵道。
季歸臣氣惱的低下頭。
誰知道那人的子彈張了眼似的,擦過他的胳膊就射中了主人的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數小時前
本來要到帝都去的程蘇南接到一條短信就非得飛往滬城,蕭安冷眼看著季歸臣去駕駛艙轉達消息並聯係航線。
“嗬嗬,自家的飛機就是方便。”季歸臣最後腆著臉笑著給蕭安賣萌。
蕭安伸手把季歸臣的臉挪開換個方向,嫌棄道:“不要賣萌,辣眼睛。”
季歸臣:“……”再也不是以前的蕭安姐姐了。
“那個,蕭安姐姐,要不要給主人打點麻藥?”
蕭安冷哼道:“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這次還不是他自討苦吃,活該。”回國那麼長時間,對付一個程氏集團拖拖拉拉,脾氣還那麼大?
“蘇南什麼時候這麼任性?”蕭安盯著季歸臣問道。
“呃……”季歸臣感覺自己的脊背發涼。怎麼說呢?該怎麼說呢?要不然把荊如清供出來?
季歸臣知道蕭安的可怕程度,真的在認真考慮把荊如清抬出來頂雷的想法。
什麼?初戀?初戀是什麼鬼,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好嘛!
蕭安看季歸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看見程蘇南正在穿著襯衫,伸手過去想幫他係上扣子,卻被他伸手擋開。
蕭安抬頭看麵色蒼白但仍蘊含巨大能量的男子。
“我自己可以。”程蘇南眉頭輕蹙,可能是被拉到了傷口。
嗬,還學會避嫌了。
蕭安挑了挑眉不做聲,站起身來轉身把手架在季歸臣肩膀上,夾著他走到機尾處。
季歸臣縮著脖子,苦著臉。原來那個心性單純,性格平和的蕭安姐姐去哪了?怎麼雲遊四海搜尋草藥了幾年,沾染了這麼一身江湖氣息啊?
蕭安說:“我明天就得趕回帝都了,所以程蘇南的傷,就由你照料了。傷口愈合之前不可以沾水,洗澡什麼的,你得幫忙著點兒。還有……”
季歸臣把蕭安的話一條一條的記在手機的備忘錄裏,寫完之後抬起頭問:“還有嗎?”
蕭安想了想說:“還有我給程蘇南的藥膏,記得一天幫他搽一次。這樣傷口愈合快,而且不會留疤。”
“藥膏……”季歸臣麵露難色。
蕭安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會已經用完了吧?”
季歸臣點頭印證了她的預感。
“怎麼用的?被他當飯吃了嗎?”那一小瓶,可是能用一年的量啊。
“是主人給人搽臉用了。”季歸臣低頭認罪。
“……”
你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