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荊如清終於能吃些流食了。即便是清淡無味的白粥,也讓荊如清感到特別美味。很久沒有進食過的她已經餓得都想把輸進靜脈裏的營養液當成牛奶喝了。
開始進食後,元氣恢複的很快。昨天還無力起身的荊如清,到下午時分,已經能在樂櫻的攙扶下下床走動了。
看到荊如清恢複良好,晚餐過後,蕭安來和荊如清告別。
蕭安接收到的任務就是照顧荊如清,直到她醒過來。現在她如約完成任務了,得趕緊回帝都繼續做她暫停了小半個月的研究工作。
和荊如清說完再見和一些來自醫生的叮囑後,蕭安把樂櫻帶到病房外說話。
“我知道你現在對蘇南很不滿,不過為了荊小姐的身體著想,有些不該說的話,你還是不要和她說了。”而立之年的蕭安雖然對情感之事沒多大興趣,但並非不懂有情人之間特有的小別扭。
在旁人看來完全無足輕重的羽毛,卻可能是有情人之間難承其重的泰山。
這般內疚無措的程蘇南,蕭安十多年也曾見過。如今再讓他眼睜睜,血淋淋的經曆一回,他該如何麵對?他隻會將一切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然後把自己當做罪人封鎖。能解開這把鎖的,隻有他們自己。
“可是小清遲早會知道的。她昏迷不醒的日子,還可以假裝日日有程蘇南陪伴她。可她現在醒了,程蘇南的冷血無情、不聞不問她都會看到,會親眼看到的。”樂櫻情緒激動起來,聲音拔高了一些。
蕭安做出噓聲的動作,讓樂櫻安靜。她貼耳在門上,聽見病房裏沒有什麼動靜之後,一手撐在了靠牆而站的樂櫻頭邊。
這突如其來的壁咚是鬧哪樣?
蕭安將原本就磁性的女中音壓得更低,在暫時變乖的樂櫻耳邊說:“你要知道,她看到的,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說罷收手離開,在樂櫻的久久不能平息的心跳中漸行漸遠。
禦姐什麼的,氣場最高了。
夜裏,護士給病房裏加了一張陪護的小床。留在醫院陪床的樂櫻還是一如往常,和荊如清一起嘻嘻哈哈,說著有的沒的。
樂櫻有一肚子話要和荊如清說,但最先要說的肯定就是她無故消失了十來天,害她日夜寢食難安的事。
“這……這不是意外事件嘛。我下次中彈之前,我一定跟您老報備好嗎?”荊如清的安慰換來了樂櫻的一記爆栗。
“呸呸呸,哪還有下次?”樂櫻嫌她說話不吉利,趕緊碎碎念著,“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果然是華夏子孫啊,一進入新年臘月的,就格外講究說話圖個吉利。
見荊如清沒啥反應,隻一臉好笑的看著自己,樂櫻趕緊用手肘拱拱她:“你也說啊。”
荊如清的視線從樂櫻的臉,下降至隻穿了件v領睡衣的樂櫻胸前,然後虔誠的念道:“童顏**,童顏**。”
羞得麵紅耳赤的樂櫻作勢要打,荊如清馬上捂著心口說:“哎喲我的心,我的心好痛。”
樂櫻無奈了,這人怕是從此以後都要當祖宗了。
睡覺之前,樂櫻摘掉綁頭發的發圈兒放到床頭櫃上去,然後在櫃子上看到了一對兒耳環。
“這不是蕭姐姐的耳環嗎?”樂櫻記得這是蕭安昨天夜裏洗漱前摘下來放在這裏的,結果就這麼忘了拿走了。
背對樂櫻側躺著的荊如清,看向窗外,剛剛還滿是笑意的眼睛此刻神采全無。
下午和蕭安告別之後,荊如清發現了她落在病房裏的耳環。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挪到了門邊。卻不想隔著門,她才能從好朋友的口中聽到真話。
程蘇南……你真的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待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