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季歸臣開得風馳電掣的黑色奧迪上,荊如清一顆心仿佛被人伸手插進胸膛,狠狠攥住了一般。
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的季歸臣,頹喪得連眼角都耷拉著,他說:“主人,主人暈倒了……”
一切關於程蘇南的壞消息,都成了荊如清的兵荒馬亂。她本可以揪著季歸臣趁機刨根問底,可最終還是什麼都顧不上問,就來到了程蘇南身邊。
閉眼躺在床上的程蘇南人消瘦了許多。不必詢問,隻看他眼底兩抹濃重的青灰荊如清就知道,她在醫院的這些日子,他過的很不好。
“他……怎麼了?”荊如清在床沿坐下,目不轉睛的看著程蘇南,輕輕開口問。
“主人,主人已經很多天無法入眠了。昨天你走之後,主人在你之前住過的房間呆了一夜,早上剛出房間,人就暈倒了。”季歸臣知曉,現在隻有荊如清能讓主人放鬆下來,好好睡上一覺,於是隻能厚著臉皮去請人。
聽過季歸臣說的話,荊如清把他叫到房間外頭單獨談話。
“你們有事瞞著我對吧?什麼事?”
“這……”季歸臣說不得又否認不得,衡量之下,決定低頭當個縮頭烏龜。
哦這個反應?荊如清抱著詐他一下的想法,沒想到真的找到了破綻。
現在荊如清終於知道為什麼昨天程蘇南是派季歸臣來跟自己說些決絕的話了。因為程蘇南他自己,根本說不出口。
心中有底之後,荊如清換了個有氣勢的姿勢。她雙手環胸,下巴高抬,問季歸臣:“你不說,我現在就走。大不了程蘇南無法入睡,我也從此不睡了。耗死我們兩個,看你作何感想。”
媽媽!這裏有人欺負我!
季歸臣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都說老大的女人不好惹了。
“程蘇南為什麼要我離開?”
“呃……其實主人是為你好。”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他不為自己好?”
季歸臣堂堂一米八的男子漢,在荊如清的質問下覺得自己的身形越來越矮小。最後扛不住壓力,和她說了實話。
以為聽完關於佩斯組織的事情之後荊如清會害怕,會慌亂。沒想到她理智無比的說了一句:“打傷我的是程蘇北,打傷你的才是佩斯組織。”
啊嘞……
荊如清又說:“你這個被佩斯組織盯上的人都沒辭職,憑什麼讓我走?”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荊如清搖頭歎息:“也不知道程蘇南的一世英名都去哪了?”
可能是被瑞恩吃了吧……
荊如清說完,重新回到房間照看程蘇南。留下如夢初醒,又恍然如夢的季歸臣在原地繼續感悟荊如清的諄諄教誨。最後他終於悟出來這都是為什麼了,皆因關心則亂啊。
程蘇南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浮上薄汗,腮邊的肌肉因為牙關緊咬而微微鼓起。
“做噩夢了嗎?”荊如清低聲自語,她伸出手輕揉他的眉心,叫他慢慢放鬆下來。
在火海中深受折磨的程蘇南,感受到了清風吹拂。周身的火海逐漸熄滅,他也沉入了無夢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