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荊如清家門外，屋裏卻亮著可疑的燈。
“難道是荊如沫在家？”荊如清嘴裏念叨著這個仿佛消失了一個世紀的名字，然後腦子裏忽然閃過那天被程蘇北綁架時，程蘇北發瘋時對她說的話。
“給你看一下我最近喜歡的女人，跟你的名字很像呢……”
該不會……
“哎，怎麼會？”念頭剛起，荊如清就自己把它給打消了。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哪有機會認識？
程蘇南看出荊如清的狀況，今晚大約是回不去家了。在荊如清向他求助之前，程蘇南說：“歸臣，我們去老宅。”
“是，主人。”季歸臣一踩油門，黑色轎車很快融入了雨夜之中。
荊家
渾身雨水，狼狽不堪的荊如沫，在荊如清的房間裏急切的翻找著什麼。
“明明就在這裏的……明明就在這裏的……”荊如沫明明看到過荊如清把存折藏在這裏的。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啊！！！”氣急敗壞的荊如沫把書桌上的一切全都掃到地上，發泄著心中積存的惡氣。
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相框裏，掉出荊如清的照片。荊如沫用腳在荊如清臉上狠狠碾壓，眼裏滿是恨意。
這個世界上，正在進行中的這一秒，是全世界每個人所共有的。所以這一秒中，有人陷在深深的恨意裏，也有人正感受著暖暖的愛意。
車停在了老城區的一個老小區內，程蘇南打著傘接荊如清下車。
程蘇南緊緊摟著荊如清，希望能多分給她一些自己的體溫，讓她少受些風寒。
“這裏是什麼地方？”雖然有程蘇南在身邊，她不害怕。不過荊如清還是好奇，程蘇南怎麼會帶她來這裏。
“這是我母親嫁給我父親之前的家。”程蘇南說，“房子是有些老舊了，但是這裏很安全。”
從大晚上亮燈的人家還不超過十戶來看，不僅很安全，應該還很清靜……
沒有電梯的老房子，最高隻有六層樓。程蘇南母親，湯綺雲的家在六樓。自從湯綺雲婚後，這裏就空置了。不過程蘇南為了留個念想，便一直把這裏保留了下來。
上樓梯的時候，荊如清擔心程蘇南的腿，可看他步伐輕鬆的樣子，感覺腿腳比她好多了。
季歸臣先行一步，上去開門。荊如清在進門之前，以為那麼多年沒人住過的房子會滿是灰塵，結果居然幹淨整潔的不像話。
房子定期有人維護，即便程蘇南身在國外時也沒有中斷過。家裏的擺設是有些年代感了，大約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但是都很新。
隨便參觀了一下，荊如清發現除了家具之外，其他什麼電器都是最新的款式，幾乎隨時來都可以住下。
“蘇南，你經常過來小住嗎？”荊如清問。
“沒有。”程蘇南十幾年沒有回國，回國後也沒有來這兒住過。
在這個充滿回憶的房子裏過夜，大概會讓他把失去母親的痛重播無數遍。
等荊如清熟悉了環境之後，程蘇南說：“今晚你在這兒睡，我回青城山了。”
“哎……”荊如清叫住程蘇南，三分扭捏七分羞澀的說，“你不打算陪我……在這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