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荊如清都沒機會和她搭上幾句話。不過荊如清也不指望和她能聊上天,積累什麼感情,她隻是為了在安婭麵前刷刷臉。
否則明天周一去公司上班,她繼續當底層員工,還要對高高在上的特助卑躬屈膝,那也太傷她脆弱敏感的自尊心了。
程蘇南牽起荊如清的手說:“我們去散散步。”
兩人漫步到樹林裏,長青的綠葉散發出自然的清香。地上鋪著一層日積月累的枯葉,走在上麵脆生生的響。
他們選了個夕陽恰好能照到的地方,倚著樹坐下。程蘇南躺在荊如清的腿上,抬起一隻胳膊,手背覆在眼睛上遮擋天際的金光。
可遮擋陽光的人卻被陽光照亮了。
荊如清看著這樣的景象,覺得似曾相識。她仿佛在很多年前,也和程蘇南在樹林裏這樣依偎著。
在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場景呢?
是在夢裏嗎?是在夢裏吧。
夢裏的程蘇南枕著自己的腿,陽光灑在小憩的他身上,美好得有些殘忍。
美好,荊如清能理解。可殘忍,是從哪個異時空飄來的奇怪感覺?
等到天空的大部分都成了灰藍,落日被拉長成伏在地平線上的,一道漸變的濃鬱橘紅時,他們起身回家。
回別墅的路上,荊如清被一塊藏在枯葉下的石頭絆了一下,扭到了腳。
荊如清覺得她和自己的腳大概是八字不合,不是自己折騰它,就是它折騰自己。
腳含冤哭訴,都是您老折騰我吧!我招誰惹誰啦?
程蘇南在幫荊如清檢查了腳腕之後,直接蹲在了她麵前:“上來。”
“扭了一下而已,沒有那麼嚴重。”荊如清沒有那麼嬌氣,想要推脫。
“上來。”程蘇南又重複了一次,語氣變得不容拒絕。
迫於大boss的威嚴,荊如清趴在了程蘇南的背上。一開始荊如清還在擔心程蘇南的膝蓋能不能承受她的重量,後來見他走得挺穩健的,心態就不正經了。
荊如清在程蘇南身上揩了兩把油,誇獎道:“沒想到你看起來挺瘦的,肩背倒是很結實嘛。”
接受了誇獎的程蘇南,禮尚往來的說:“嗯,你也是。”
“我也是什麼?”荊如清茫然,她很結實嗎?
“沒想到你這麼瘦,……還是挺柔軟的。”程蘇南自動消音了什麼。
柔軟?荊如清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胸,臉蹭地一下紅了。求大佬以後調戲人,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好不好?
行走在山間小道,落日餘暉照在兩人身上,美得像一幅油畫。
荊如清埋首在程蘇南的頸窩裏,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的草木清香,然後長長歎道:“啊……程蘇南,我好喜歡你啊。”
程蘇南笑著:“嗯,我也是。”
後麵的路程,兩人一路無言。在快要登頂時,程蘇南轉過身,和荊如清一起領略腳下巍巍群山。麵對起伏山巒,程蘇南說:“站在我肩上。”
直到午夜夢回時,荊如清才總算悟出了程蘇南那句話的真諦。
“那老板娘站在哪?”
“站在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