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個工作日，需要早起這件事把荊如清折磨得不成人形。她打著嗬欠走到之前還叫程蘇南老板時，他為自己準備的客房裏。
程蘇南的臥房裏沒有擺放衣櫃，所以荊如清為數不多的衣服一直掛在這間房間的衣櫃裏。
又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眼睛裏騰起霧氣的荊如清拉開衣櫃門。
裏麵空空如也……
荊如清托著因為震驚而不能歸位的下頜骨，手動合攏了嘴巴之後，她揉散了眼睛裏的霧氣，又狠狠眨了幾下眼睛。
還是空的！
荊如清蹭蹭蹭跑去找程蘇南，終於在衣帽間裏找到他。程蘇南剛脫掉上衣，便從穿衣鏡裏看到了一個臉頰泛紅的不速之客。
“我的衣服……呢？”荊如清是來質問程蘇南的。可是突然麵對這樣一具雕塑般精雕細琢的肉體，頓時氣勢全無。
程蘇南抬抬下巴：“你自己回頭看看。”
“哦。”魂不守舍的荊如清嘴上答應著，可並沒有轉移視線。大有巴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黏在了程蘇南的腹肌和人魚線上看個夠的趨勢。
程蘇南走過來，牽起荊如清的手，放在自己線條深刻硬朗的腹肌上說：“喜歡的話，歡迎隨時體驗。”
荊如清謹慎詢問：“不收費吧？”
程蘇南搖搖頭，特別坦蕩的說：“產權都是你的，你做主。”
“哇哢哢。”荊如清奸笑著吃回昨天被吃的豆腐，然後說，“既然你身體的產權是我的，那我有權買賣和支配嗎？”
這種狡詐的眼神讓程蘇南產生防備，他說：“你不會逼我去賣身養家吧？”
小羔羊程蘇南激起了荊如清心底的小邪惡，她壞笑著說：“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可惜程蘇南還沒有拿到表現的許可證，他無聲歎了口氣，然後雙手按住荊如清的肩膀，幫她轉了個身。
疑惑回頭的荊如清這才看見，原本裝滿了程蘇南衣物的衣帽間裏，已經被整理出來一半，掛滿了女款服裝。
鞋子、包包、手表、首飾……
猶如身處在奢飾品店內。可荊如清還沒來得及欣賞這些美麗又昂貴的東西，自卑就如巨浪般襲來，拍打著她脆弱的神經。
定了定心神，荊如清決定接受這個卑微的自己。她昂首問程蘇南：“你對我的感情，會因為我穿著的好壞而有所增減嗎？”
“當然不會。”程蘇南不是沒有考慮過荊如清會不會心生抗拒。可生命短暫，而他想為她做的事情太多太多。給她提供更好的生活，隻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程蘇南的不假思索讓荊如清感到暖心。她在眾多新衣之中，找到了自己平日裏穿著的舊衣服。她深呼吸後對程蘇南說：“蘇南，現在的我還沒有這個自信，自信穿上這些華麗衣服的我仍然是我，而不是另一個荊如清。所以在此之前，我還是穿它們吧。”
促成自己與程蘇南相遇的契機，是那個時候的荊如清對於金錢和權利的屈服。在生活所迫麵前，她不是不會投機取巧的。為了能稍微緩解一點生活的艱辛，她可以付出代價，甚至是很大的代價。
可那不是她的本性，人在無可奈何之下做出的選擇，往往都是在未來的日子裏，叫人難以啟齒的醃臢東西。
而程蘇南恰恰見過她最為可恥的那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