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鬱涵湘讓荊如清回憶起,她在奧維斯酒吧裏羞辱荊如沫的情形。
潑婦仍舊是潑婦,可身上多了幾分市井氣。氣質這東西,果然玄妙的很。
荊如清從包裏拿出手機,舉到鬱涵湘麵前晃了晃:“你應該知道,我有資格不怕你的,對吧?”她和鬱涵湘做了三年室友,卻沒吃過什麼大虧。之前鬱涵湘一直忌荊如清三分的原因,靠的就是這隻手機裏存著的一段視頻。
初入大學時,四個女生還未深入了解對方,相處的還算客客氣氣。可某個鬱涵湘外宿的淩晨,荊如清的手機裏突然收到了一段五分多鍾的視頻。
點開一看,差點辣瞎荊如清的眼睛。
喝醉酒在外鬼混的鬱涵湘,拍了些不可描述的小視頻誤發到了荊如清的手機上。自此,她們之間天平,開始朝奇怪的方向傾斜。
荊如清成了秘密的持有者,有著高鬱涵湘一等的地位,雖然荊如清本人並沒有這樣覺得。可鬱涵湘還是因為這件事,變得愛在言語上欺壓欺壓荊如清。一旦欺壓過火了,荊如清就會拿出手機來威脅一二。
幾次三番過後,兩個人竟在敵意中找到了新的平衡。後來連她們自己都覺得,她們大概天生就是敵對者。
痛腳又被踩的鬱涵湘腦子一熱,伸手奪過荊如清的手機,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後用尖銳的高跟鞋狠狠跺在屏幕上,直到屏幕上產生了不會擴散的漣漪。
鬱涵湘的暴躁舉動使得她們附近的一小撮人退避開來,以保平安。
台上程蘇南仍在發言,人頭攢動的宴會廳中,後方的這點小插曲並沒有造成大範圍的影響。
荊如清默默看著鬱涵湘舉止粗魯的發泄,表情無動於衷,心中竟還有些憐憫。嬌蠻的鬱家千金,如今隻能在她這樣的小人物身上發泄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怒氣。
不識鬱涵湘真麵目的王彤被嚇了個好歹,躲在荊如清身後,兩手抱住她的胳膊小聲說:“她怕不是個瘋子吧。”
鬱涵湘理了理散亂下來的一縷發絲,帶著勝利的笑容說:“現在,我有資格讓你怕了嗎?”
荊如清本來想用“我在十個不同品牌的網盤裏都做了備份”的話懟回去,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畢竟這三年來,她也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那段辣眼睛的小視頻,她在收到的當天淩晨就手滑刪掉了。
會刪除的確是出於手滑。可就算當時沒有刪除,荊如清也萬萬保留不到今天就會忍不住刪掉的。
倒不是荊如清道德品質有多麼高尚,而是她的破手機,內存真的不夠用。
想要息事寧人的荊如清雙手抱著雙臂,努力營造出惶恐的情緒說:“我好怕怕。”
可這個動作這句話,落在鬱涵湘的眼裏就變成了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嘲諷。
情緒隨著家中動蕩,父親入獄變得愈發敏感易怒的鬱涵湘說:“是嗎?怕了嗎?”她每說一字就朝荊如清逼近一點,最後伸出食指,點在了荊如清的心口上。
那恰是荊如清中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