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間的喧鬧可以很有效的緩解內心的一種緊張焦躁的情緒。
額頭上那個被吻過的地方像被硫酸滴過一樣灼燒似的發燙。
醫院不是一個小孩子該在的地方,無處不在的細菌病毒對著那麼小且柔軟的身體虎視眈眈。
荊如清讓小瑞跟著樂櫻回酒店睡覺,明天一早帶著早餐過來,等人一走,獨立病房的燈一拉上,荊如清就躺在床上蒙上被子,等著那人過來。
天忽然下起了雨,敲擊在玻璃窗上劈裏啪啦作響。
絕對沒有一首自然的樂曲讓人心曠神怡,隻是覺得讓人心煩意亂。
終於,等到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然後,等到自己的床邊低陷。
荊如清煩躁的心和僵硬的身子隨著那輕緩的呼吸聲變得放鬆起來。
這般如在遙望無際的大海裏隨波浪漂泊的船找到港灣,如蒲公英的絨羽隨風旋轉找到土壤。
她覺得這一年的奔波如同笑話,就像青春期的孩子負氣離家出走最後仍會灰頭土臉的回去,就算仍舊保持著趾高氣昂,可仍掩不住落敗者的標誌。
無法戰勝自己,無法抵擋那鋪天蓋地的情欲。
一切愛也仿佛笑話,記憶,情感,想要無限親密,她無法拒絕那從身體最深部的呐喊和渴望。
程蘇南輕輕撫摸著荊如清樓在外麵的頭發,不去催促不去埋怨,好像他等待了那麼久就隻想要這麼短暫和諧的陪伴。
荊如清把被子拉扯下去,露出頭來。看著此刻在月光下溫柔的他。
她見過他任何狀態下的樣子,憤怒,微笑,暴躁或者傷心,可從沒見過此時的他。
有一種心滿意足的安穩慶幸。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上的聲音也越發強烈澎湃。
心底滋生出來一種悠長和迷亂將皮膚瘙癢,肌膚像磁鐵一樣彼此呼應慢慢靠近。
語言在這種情況下變得無用且奢侈,呼吸聲變得粗重且充滿誘惑,月光下的彼此仿佛披上晶瑩的光,細膩肌膚上的汗水成珠低落。
激烈的交i合聲肆意衝撞,他想把自己化為洪荒巨獸將她撕咬吞下,以此來求得彼此間骨肉交融聯結。
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任何氣力和自持的理智承受再一次的分別。
“真想把你鎖在我身邊。”他用牙齒輕輕磨著她敏感的耳垂說道。
荊如清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是一個獨立個體。這是如今24歲的她才懂得的道理。
荊如清緊緊抱著程蘇南的肩膀,將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他,承受他的在自己身體裏凶猛衝撞。
她需要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身體裏那股洶湧的潮水隻有和他一起才能平靜。
四肢百骸都能聽到他的聲音,震顫之後便是長久的酥麻無力。
因為他的低聲呼喊,她細細的感受他深埋她體內的力量。荊如清一瞬間分不清這是純粹的愛,或者純粹的情欲。
她記起了早已忘記的那片森林,那個山洞,也知道了年幼的他們在那個孤寂遺世彼此陪伴度過的那段時光。可是,她從不覺得那段時光比自己的人生還要重要。
她渴望的是此時此地的陪伴,希望得到的是連綿不斷的持續的愛,希望的是對她脆弱受損的家庭情感的彌補。
荊如清被程蘇南抱在懷裏沉沉睡去。